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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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对方的亲切举动令阿尔想起，自己时不时在等康纳回来时，在椅子上不小心睡着，醒来时身上总会裹着和暖的毛毡，上面带着康纳的气息。

「不用管我，你好好休息」

当他再次打算离席时，阿尔没来头问了一句：「请问孩子取名字了吗？」

一般人耳闻亲朋好友生儿育女，总会随口说说恭喜，然后七嘴八舌地为婴儿的名字提提意见，但这种客套话出自阿尔的口，如同晴天霹雳般震撼。

阿尔经常面无表情，把情感收敛干净，给人理性至极点，淡漠至冰点的印象，别说是客套话，玩笑话也不懂开，除非有必要，他不会多说一个字，更不可能对别人家的家务事指指点点。

吉姆跟涅墨亚对看一眼，虽万分疑惑，但没说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认定，阿尔这样问一定有其合理理由。

「嗯，我们想好了。」男人停住脚步，微笑道：「孩子的名字就叫康纳。」

他的话令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微妙，吉姆跟涅墨亚讶异地张着嘴，一致看向阿尔，后者反而没太大反应。

他们为了寻找康纳而来，为什么反而找到他爹他娘呢？天下间有这种巧合吗？

29沉溺

果然如此。

阿尔暗忖，礼貌地回应：「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康纳的父亲与儿子在长相与气质上也十分相似，性格温和，笑脸迎人，给人容易亲近的形象。在对上眼的一瞬，阿尔便认出他与康纳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才会借故接近查过究竟。

康纳从小便在孤儿院生活，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连他本人也毫无头绪，因为他失去了五岁前的记忆，年幼时光空白一片。或许他们能在幻境里窥探康纳不为人知的过去，以及与空灵岛的渊源。

阿尔认为这与康纳不辞而别息息相关。

父亲接着说，眼里满是对儿子的期许：「『康纳』意为勇敢、温柔，希望他能跟名字一样，坚强地生活，勇于照亮他人。」

如您所期待般，他真的成了这样的人，时刻关顾别人，体贴入微，全心全意为别人付出。

康纳

想到友人支离破碎的惨状，胸口难以形容一阵苦闷，阿尔没法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仿佛心脏被揪住，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绝对不该有这种结局。

「比起大富大贵，我们更期望他能健康快乐地生活。」

同为岛民，吉姆的想法一致：「的确平安是福。」

整天在海上奔波，回家吃一口热饭，与家人闲话家常，空灵岛居民在与世无争的小岛过着平淡的小日子，直至二十年前发生灭村惨剧。

「路上小心。」

一行人稍作休息后，离开猎人小屋，沿小径往空灵村走。稍为走远后，吉姆回头看了一眼：「康纳先生的父母我们真的不用管他们吗？」

后方传来咚咚细响，男主人正在屋前挥动斧头处理柴火，为晚饭作打点。

阿尔解释道：「人死后，灵魂会停留在生前具特别意义的地方，例如住家、职场、与伴侣约会的地点，无意识地重复日常生活，情感越强烈，残魂的力量越强，情境也越真实。灵魂引渡者到这些地点接衪们时，很多也不愿离去。」

期待孩子出生，为迎接新生命做好准备，想必是这一家最甜蜜的时光。

吉姆了然道：「对他们来说，沉溺于此才是最幸福的吧。」

犹如约定的默契，小康纳再次出现在路的尽头，脸挂微笑，跟之前一样看看他们又跑走。

这就是你想给我们看的吗？

「走吧。」

雨早已止竭，换上一抹艳阳，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摇曳的枝叶间洒下点点流金，配以阵阵微风，天气非常适合出游。

吉姆担起向导的责任，主动走在前方领路：「这里直走十分钟左右，就能到村了。」

空灵村的灵魂密度非常高，村内正摆着市集，五彩斑斓的旗帜随风飘扬。一排排小摊由村口一直伸延，售卖各式记念品，挤满看热闹的游魂，叫卖声此起彼落，还有人即兴唱歌助兴。大家都沉醉在炽热的气氛，没任何不识相的灵体过来找麻烦。三人边走边竖着耳朵，从闲聊中收集情报。

「魔女的祝福仪式快要开始了，快挤去中央广场！」

「听说今年特别从王都请来驱魔师主持仪式。」

「那么有面子！不过教会跟魔女不是势不两立吗？」

「魔女与驱魔师不都一样？都是一些净会耍奇怪把戏的人。」

「话不能乱说！」那人狠敲了同伴的头，眼里尽是崇拜：「愿望魔女凯瑟琳可是我村之光啊。」

30仪式

根据藏书人事前给予的情报，魔女之书的撰写人愿望魔女凯瑟琳出身自空灵村，这事从村民的对话得到证实。

或许是因为两者的渊源，君临者亦选择以此地作为魔女游戏的舞台。

静心一想，二十年前魔女之书被盗、散落空灵岛的缺页与空灵村的灭村惨案，三者似乎存在一定的关系，阿尔心中浮现隐约的推论，但现在提出仍言之尚早，线索仍远远不够。

仪式要开始了。为了查找真相，三人加紧脚步，随潮水般的鬼魂走进广场。

一名黑袍男子站在以木材搭建的简陋礼台，手执一根枝橄榄，台上没别的人，看来他就是村民口中来自帝都的驱魔师。

孩子与母亲两人一组有序上台，在他面前跪下。他以枝条沾水，洒到他们头上，示意施以祝福。仪式本身再普通不过，阿尔也没发现半点魔力波动，比起实际功效，更像是讨心安的民间祈福活动，亦跟魔女也完全沾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