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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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所有人因为古蒂，都知道了雷东多喜欢劳尔那样的乖孩子。聪明努力、优雅乖巧、高度自律且私生活干净（．．．），而不像古蒂那样仗着天赋惊人行为乖张情绪不稳——糟蹋自己。

劳尔问过他应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古蒂就毁了。但雷东多明白，古蒂的傲慢、任性，建立在比谁都要强烈的自尊心上。怎么办？雷东多不知道，所有人长大都要靠自己，而不能依赖别人，那是个不成器的孩子。

皇家马德里的胜利，不需要古蒂。

97年莫伦特斯来到马德里，乖小子劳尔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更衣室中多少有几个人能够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不打算明说。而古蒂是替补、还是替补，没有更堕落也没变乖，似乎他就这样发展下去了。

原本那场比赛之后的他可以认真训练，报纸风向转为说他浪子回头，那么一切都会走上正轨，人们总是会更加包容那些天才。可是他没有，甚至他还变本加厉将自己的花名传到了国外，雷东多想到这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胡闹。”

更衣室此刻没有几个人，古蒂看到雷东多的表情刚刚还开心的笑容有些尴尬地收敛起来。卡西利亚斯有些莫名地看着球队的几位前辈，古蒂深吸一口气，“费尔南多…”

“叫我雷东多，我不明白你是不是因为一场比赛表现好了那么点，就又沾沾自喜。”雷东多皱眉，看着那青年白皙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的眼中隐匿一片汪洋。此刻汪洋大海上席卷风暴，是万分的脆弱而寂寞。

“…我不知道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费、雷东多，我也会希望自己变好的。”古蒂声音很轻，他下意识无助地看向耶罗，可阿根廷人一向优雅却只有对他选择毫不留情，“希望变得更好？如果那样你不会找一个在意大利成为笑话选择逃跑的女人！”

劳尔连忙抓住又想要反驳什么的古蒂，“费尔南多，你可能误会了，aurora不是那样的人！”古蒂看着对面那个一向自诩冷静的男人目光触及劳尔就变得温和，有种报复心态作祟，他抬头说着，“反正我们两个会结婚的，今年。”他昂首挺胸，依旧那样桀骜不驯的模样，就好像他纵使已经遍体鳞伤也能恢复如初，就好像他抽离全身气力也能挺直腰板，就好像他迷失方向也能勇敢前行。

就好像雷东多，这个能伤他最深的男人，真的伤不到他。

劳尔看着古蒂那副明明快脱力倒地却还一副顽固的模样，顾不上其他上前拖拽着古蒂就走出更衣室。卡西利亚斯有些摸不清头脑，明明前一秒还高兴万分怎么转眼就落下帷幕？“那个…雷东多，我早上晨练的时候还看到何塞和aurora训练的满头大汗呢我是说…何塞其实…”卡西利亚斯挠了挠头想着措辞，耶罗在后面使眼色让莫伦特斯把他带出去。

于是小鲜肉就被连拖带拽薅了出去。

耶罗无奈地看着雷东多，“你必须这样、你必须这样做是么费尔南多？”雷东多脊背有些僵直，他故作潇洒地耸耸肩，耶罗咬牙切齿看着他。

他有你想也想不出的温柔，你花再大的力气也模仿不出来的温柔。他的温柔足以淹没你的头顶，窒息你对人类的兴趣，截断你和世界的联系，泯灭你的个性，让你愿意成为另一个他。

哪怕那温柔从来没能属于你，哪怕、哪怕如此你也如此执迷于这种温柔。

那天的训练古蒂有些走神，他似乎忘记了比赛之后他那种信誓旦旦的决心，也忘记了来之前决定认真踢球的想法。他只能想到雷东多那再犀利不过的批判，和给予劳尔的那让人嫉妒的温柔。

他突然无比渴望回到家里，那里一定有人等着他，开着暖色调的顶灯，在厨房只为了自己的口味而用心，或者她像只猫咪一样窝在他的怀中，让他不至于觉得心中空缺一块，显得卑微而可怜。

他有些疲惫地在花洒中抬起头，任凭热水冲刷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也能将伤痛和委屈一并洗去一般。等他终于结束了淋浴走回更衣室，劳尔、莫伦特斯和卡西利亚斯正静静坐在那里等待。古蒂一怔，然后故作平静问道，“你们仨怎么还不回去？”

劳尔实在担心古蒂又会这样佯装无事地回到家中，他也实在担心那个看起来比古蒂还简单的姑娘究竟能不能看懂他。劳尔一肘子怼上卡西利亚斯，卡西下意识想要叫出声，却看到古蒂狐疑地神色又咽了回去，“何塞你不请我吃马铃薯炒蛋了么？”

古蒂看着这个婴儿肥加青春痘的男孩，深深叹气，他就不相信这三个人真就只是想要蹭一顿饭而已。不过来自好友的好意，在这一刻才显得尤为珍贵，“我跟aurora说一声你俩也来，提前说一句她最近在尝试新菜品，没最开始那么…你懂得，来自五湖四海。”

劳尔听到这里长舒一口气，甚至夸张做了个祷告的姿势，“谢天谢地。”

古蒂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劳尔示意莫伦特斯先带卡西离开，他自己状似不经意问道，“所以，她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古蒂拨电话的手一停顿，他抬眼看向劳尔，眼中是小动物一般的警惕，让劳尔不禁苦笑。古蒂攥紧了手机，“你指什么？”

“你对费尔南多…”劳尔还没说完话被打断，“如果你指的雷东多的话，是的。”古蒂似乎觉得还不够，“至于你和莫伦，她也是知道了。”

劳尔不禁变了脸色，古蒂好整以暇看着他从炭黑到煞白，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真的没有必要，她能发现的，真能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