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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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见微被这动作惊到了，有半分钟的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他抱叶知萌抱得很虚，完全是朋友式的，除了胳膊，身体几乎没接触到她。而叶知萌抱他、却结结实实。

  她的脑袋拱了拱，最后枕到了他的肩上，嘴巴贴着他的脖子，交错的气息和皮肤的柔软触感，让李见微无所适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在空中悬了片刻，才落到了她的脑后。

  叶知萌不再哭了，可会不自觉地抽气，两人贴得紧，胸前很小很细微的起伏，让他一动都不敢动，干脆屏住了呼吸。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李见微才很小声地询问一直窝在他怀里的人：“你……睡着了？”

  隔了一小会儿，怀里的人动了动、松开环住他的手：“没有。”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依稀带着哭过的痕迹。

  一个姿势保持太久，李见微后知后觉地现手臂麻了，他动了动脖子，小心翼翼地问：“晚饭想吃什么？”

  “我回家吃。”

  “你回哪个家？”

  “我外婆家啊。”叶知萌站起身，“我要回家了，我外婆该着急了。”

  城区人少、灯少，周围光线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声音，这谎撒得还是挺自然的，李见微呵了一声，笑道：“我怎么记得，你刚刚给你外婆打电话，说明早再去她家，接着又和你奶奶说，多待半天，明天下午再回去？那从现在，到明天早晨，你准备甩开我，去哪儿？”

  叶知萌讶异了几秒，不高兴了：“你怎么偷听我打电话？”

  李见微往木椅上一靠，仰头看着她说：“你先回答我，准备甩开我去哪儿，我就告诉你，是怎么无意中听到你打电话的。”

  “你不用说了，我没兴知道。”撒谎被现，叶知萌恼了，转身就走。

  李见微站起身，追了上去。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才抱完他就翻脸，转变得太快，李见微简直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知道叶知萌现在不怕自己，他只好拿叶磊吓唬她：“你不想告诉我、不让我跟着也行，我给叶老师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着你。”

  “……”听到这句，叶知萌停住了脚步。

  李见微敛住笑意，弯下腰平视她，语气稍冷地再次问：“你撒谎不回家，是准备去哪儿？”

  李见微的压迫感强，很久之前，叶知萌就感受过，一直有点怵他。他开始追她之后，脾气太好、话也变多了，她渐渐地就忘了，他还有很冷的一面。

  她被震慑住，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想去喝酒的。”

  “……去哪儿喝？”

  “酒，酒吧。”

  “……”李见微一阵后怕，万分庆幸刚刚烟瘾犯了，没直接离开。

  他觉得非常有必要狠狠训叶知萌一顿，话到嘴边，又觉得现在不是唠叨她的时候，只好忍住不提。

  记起刚刚她靠过来时、冰凉的脸颊，李见微脱掉羽绒服，替她穿上，然后揽住了她的肩。

  叶知萌此刻反应慢，没察觉出这动作有什么不妥，她看向脱掉羽绒服、只剩下一件短袖T恤的李见微：“你不冷吗？”

  “你不冷就行。”

  李见微揽着叶知萌走到路边，招手拦下刚好路过的出租车。

  “你带我去哪儿？”

  “不是要喝酒吗。”

  叶知萌还以为李见微要带自己去酒吧，结果居然是他家。

  身体素质再好，冬天穿短袖，到家的时候，李见微也鼻塞了。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在橱柜里翻了翻，翻出了王洋之前买的易拉罐鸡尾酒——说是酒，其实只有三度。

  怕叶知萌嫌弃这不是酒，他拣了瓶无色的，倒进玻璃杯里，晃了晃，把气泡晃没了，才拿出去给她。

  结果叶知萌尝了一口，还是不高兴了，嫌他拿汽水糊弄她：“这是哄小孩的！我要喝真的酒！”

  李见微没办法，只好回厨房，找了两瓶啤酒出来，这还是夏天的时候，肖黎失恋买的。

  他开好瓶盖，把啤酒递到叶知萌的手中，坐到了她旁边：“喝吧，这两瓶不够，我再出去买。”

  叶知萌喝了一口啤酒，差点吐出来，艰难咽下后，她生气了：“这也太难喝了，我要喝好喝的酒！”

  “哪儿有好喝的酒？”

  “酒吧有，方染喝过。”

  要是方染在就好了，可惜她在外地念书，寒假才回来。

  李见微考虑了一下，说：“我可以带你去酒吧，但你得先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撒谎。”

  “我为什么要跟你保证？谁能一辈子不撒谎？我有钱，也成年了，自己就可以去。”

  “……”

  李见微没招了，去二楼拿了件白色的短羽绒服，让叶知萌换上：“别噘嘴了，我现在就带你去酒吧。”

  叶知萌脱掉大衣，裹上了李见微的羽绒服。

  她瘦，个子也只有164公分，男士羽绒服穿在身上，是oversize，李见微笑着说：“挺可爱的，送你了。”

  为了吓住她，李见微穿好衣服，打车带她去了他所知道的，最吵、最鱼龙混杂的夜店。

  音乐声震耳欲聋、无数男男女女一起胡跳乱蹦，劣质香水味和烟酒味掺杂在一起，随处都是旁若无人地亲吻、互摸的人……还没走到吧台，叶知萌就被环境和味道劝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