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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说完,当真睡了过去,这一次,再无顾及,睡意沉沉。
云迟看着花颜,本是一腔怒火,但因为她这一席话以及坦然清淡的态度,让他心里压着的怒火渐渐地熄了。
他自己选的太子妃,从百名花名册中翻开那一页时,他便清楚,他选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临安花颜,从小到大,任性妄为,过得随心所欲。任何事情,从没让她不如意过,除了懿旨赐婚。
所以,她不愿嫁他,不愿入住东宫,想方设法,挣脱这个对她来说困住她的天网。
直到如今,她依然如此想法。
他揉揉眉心,他派出了十二云卫,而苏子斩派出了十三星魂。今夜折腾了大半夜,他找到了这里,苏子斩已经离开了,人既然先走了一步,他也只能作罢了。
“殿下!”云影追踪而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窗外。
云迟“嗯”了一声,温凉浅淡地问,“苏子斩呢?是否回京了?”
云影低声说,“子斩公子未曾回京,由青魂陪着,折道去了二十里外的汤泉山。”
云迟凤眸沉了沉,说,“他这一夜奔波,寒气入骨,应是受不住了,汤泉驱寒,汤泉山是个好去处。”
云影不语。
云迟摆手,“罢了,让他去吧,将人撤回来,给京中传个消息,就说明日早朝免了。”
“是。”云影退了下去。
云迟看了花颜一眼,她已睡得香了,他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花颜虽然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夜,但一觉好梦,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云迟坐在她对面,手中拿了一卷书,借着晨起的光线正在翻看,见她醒来,淡淡地说,“收拾一番,我们启程回京。”
花颜伸了个懒腰,点点头,拿了布包,走出房门。不多时,收拾妥当,她站在门口喊云迟,“走了。”
云迟起身,出了房门。
花颜向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他问,“你身上可带着银子?银票也行。”
云迟挑眉,“做什么?”
花颜看着远处扫地的老尼姑,低声说,“借宿一夜,总要添点儿香火钱。”
云迟伸手入怀,将一锭金子递给了花颜。
花颜伸手接过,笑吟吟地瞧着他,“我以为太子殿下站于云端,出门也不会带这种金银俗物的,没想到意外了。”
云迟淡淡道,“在你心里,我便是不食人间烟火吗?”
花颜扁扁嘴,“差不多。”说完,她快走几步,来到那老尼姑面前,笑着将金子递给她,“老师傅,多谢您昨夜好心收留,我与哥哥今日启程了,打扰之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老尼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一步,扔了扫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姑娘客气了,为人行方便,本是佛门之本,这么贵重的金子,贫尼不敢收。”
花颜强行地将金子塞进她手里,笑着道,“金子虽贵,但不抵老师傅收留之恩,您不要推脱了,算我与哥哥为这道静庵供奉的佛祖添个香油钱,聊表心意。”
“这……”那老尼姑推脱不过,看向随后走来的云迟,这一看,顿时愣住了,“这位公子与昨日似乎……”
花颜瞅着他,轻笑,“怎么了?”
老尼姑揉揉眼睛,又仔细地打量了云迟两眼,连忙摇头,“姑娘恕罪,公子恕罪,贫尼老了,眼神不好使,昨日公子兴许是赶路疲乏所致容色苍白,今日看公子歇了一夜,真是尊贵得让贫尼不敢直视,阿弥陀佛。”
花颜暗笑,昨日的苏子斩与今日的云迟本就不是一人,也难为她的眼花了。
云迟瞟了花颜一眼,对于她口中的哥哥不置可否,上前对老尼姑也道了谢,在老尼姑诚惶诚恐下,出了道静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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