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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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铭生让杨昭在市图书馆等他，杨昭结好账，抱着书来到门口。没过多一会，杨昭的手机响了，她在翻出电话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陈铭生的车慢慢开了过来。陈铭生也看到了她。他放下手机，杨昭走过去，打开前面的车门，坐了进去。她转头看陈铭生。他今天穿了工作服，白衬衫，西服裤子。她向下看去，陈铭生今天穿戴了假肢。他看起来如此完整。陈铭生转过头，看杨昭一直在看他，说：&ldo;怎么了。&rdo;杨昭摇摇头。陈铭生看着杨昭，说：&ldo;原来你近视啊。&rdo;杨昭今天戴了眼镜，穿了一身简单的运动服，为了方便还背了一个双肩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大学校园里的学生一样。&ldo;嗯，平时我戴隐形眼镜。&rdo;杨昭说。陈铭生笑了笑，杨昭把书放到后座，然后开始拉前座的安全带。陈铭生：&ldo;……&rdo;他跟杨昭说：&ldo;我这车太旧了，平时也没人系安全带，可能不太好用了。&rdo;杨昭拉扯半天没结果，一语不发地转头看陈铭生。陈铭生和那双平淡的眼睛对视了一会，然后说：&ldo;过几天我去换。&rdo;杨昭这才坐回原位。陈铭生看了她一眼，问道：&ldo;想吃什么？&rdo;杨昭说：&ldo;面条。&rdo;陈铭生点了点头，将车掉了个头往后行驶。陈铭生开车速度很快，看起来对街道也十分熟悉，拐了几条杨昭叫不出名的小胡同，陈铭生最后把车停在了一家&ldo;四季面条&rdo;门口。已经是饭点了，门口的车有不少。杨昭说：&ldo;我把书留在你车上行么。&rdo;陈铭生找好位置，倒车停稳，说：&ldo;行啊，放在这吧。&rdo;今天陈铭生穿戴了假肢，没有拄拐，杨昭看着他扶着自己的腿下车，对他说：&ldo;要不我去买回来，我们在车上吃。&rdo;陈铭生摇摇头说：&ldo;没事，走吧。&rdo;进了店，里面有不少客人，杨昭四周看了一圈，一楼已经没有位置了。一个服务员看见来了客人，对他们俩说：&ldo;二位楼上坐，楼上有位置。&rdo;店里楼梯很窄，上面还有些油腻的痕迹，杨昭踩上去觉得十分不稳妥。她走了几步，回头看陈铭生，目光有些担忧。陈铭生上楼很吃力，一直得用手扳着自己的大腿才能勉强走上来，他发现杨昭停下了，便抬起头，刚好看见杨昭担心的神情，他笑了笑，冲她伸出手，说：&ldo;来，帮忙搭个手。&rdo;杨昭握住陈铭生的手，陈铭生稍稍一借力，往上上了两节台阶。好在二楼比较空，杨昭和陈铭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杨昭到柜台点好菜，回来的时候看见陈铭生无意识地揉自己的右腿，她坐到他对面，说：&ldo;怎么了，腿疼？&rdo;陈铭生松开手，摇头说：&ldo;没有。&rdo;杨昭说：&ldo;没有你揉它干什么。&rdo;&ldo;……&rdo;陈铭生说，&ldo;只是穿的时间有点长了。&rdo;杨昭犹豫了一下，说：&ldo;你……&rdo;她欲言又止，陈铭生看着她，说：&ldo;我怎么？&rdo;杨昭说：&ldo;我觉得，你穿这个不如不穿方便。&rdo;陈铭生一怔，随后微微低下头，低声说：&ldo;是不太方便。&rdo;之后他看向窗外，杨昭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问道：&ldo;你每天都这个时间下班？&rdo;陈铭生转过头，说：&ldo;我时间不固定，因为不用交车，所有几点下班都可以。&rdo;杨昭说：&ldo;那你明天晚上能来么。&rdo;陈铭生抬眼，&ldo;来哪。&rdo;杨昭坐在窗边，背对着夕阳，脸色平淡。余晖在她的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红边，好像是洗去了平日的凌厉，换上了一股柔和的气息。她看着他，轻声说：&ldo;我家。&rdo;陈铭生看得有些愣神了。杨昭又笑了笑，说：&ldo;或者你家。&rdo;杨昭不常笑，至少陈铭生无法在脑海中勾画出她的笑容。但是奇怪的是，每当陈铭生想起杨昭，想起她平淡的、没有丝毫浮动的神情时，他总觉得她是笑着的。尤其是她看着他的时候，不躲闪、不逃避，她的目光总是清澈的。杨昭说：&ldo;行么。&rdo;陈铭生张了张嘴，刚要回答的时候，杨昭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