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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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你这么说的金也没有放松下来，相反的，他的眉毛都快拧巴到一块去了，他说：“总而言之，小心谨慎总归是没坏处的。”

你说：“很难想象有朝一日居然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要知道金骨子里就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但这是对于他个人而言的，一旦牵涉到你的事情他就不得不变得步步为营，他回答：“人总归是会变的，只能说我现在变得更加成熟了吧。”

“什么啊，我们才一年没有见面而已。”听他那口吻就好像你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一样，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啊？而且金的长相本身就是偏向娃娃脸的，哪怕到了三十几岁估计也还是娃娃脸，光是从他脸上是看不出年岁的痕迹的。

“是一年零九十六天。”他给出一个确切的数字。

你惊讶地说：“你还记得具体的时间啊？”这样反而显得你好像很敷衍欸。

“就是突然想到的，我可没有每天都在数日子。”金的这番话多多少少是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的，要是明眼人估计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就比如说站在他身边的巫师表情就是笑眯眯的，好在你没想那么多，既然他这么说你就点头，“那你的记性还真好。”

这时候艾琳也洗漱完了从浴室里出来，她看见站在房间里的金和巫师，她对着身形高大的巫师笑了笑，“老师，好久不见了。”

巫师对着艾琳摆摆手，“我身上都是灰尘，很可能还有蝙蝠的血液，这次见面就不和你拥抱了，把拥抱留在下次见面吧。”

艾琳这才将巫师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是风尘仆仆的，衣袍上面都沾着灰尘和不知名的暗色血迹，按照他刚才说的，这些血迹应该就是蝙蝠的血迹了吧，艾琳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今天白天亲眼目睹的那一群蝙蝠，差不多就能猜到自己的老师去做什么了。

于是她说：“好的，那就将拥抱留给下次吧。”她又看向你，“你见到金不开心吗？”

你揉揉自己的脸颊，“当然开心啊，只不过我刚才笑得太多，脸都变僵了。”说着，你又用手背揉着自己的面部肌肉。

“金，很高兴再见到你。”艾琳又对着金客套地说，“我记得你上次还在担心我不能好好照顾她，现在你总应该能放心了吧。”

艾琳还能回忆起当初巫师让艾琳带着你离开，金那副舍不得又没办法说出口的样子，犹豫纠结到了极点。

金还以为艾琳是在开他的玩笑，他抿抿唇，“我本来就没怎么担心。”

真的吗？当初他那副表情不光是艾琳，就连巫师也都看到了的，可他现在还在嘴硬，你读不懂他的别扭，还问：“当时我都没好好和金告别呢。”

“有什么好告别的，反正我们未来还会再见面的，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又见面了吗？”金洒脱的模样和之前简直就是两个人。

“说的也是。”

艾琳站在旁边笑而不语，金咳嗽一声，巫师也出来打圆场，“现在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商量计划吧。”

你们围着房间内的小矮桌坐下，你盘腿坐在金旁边说起你今天和艾琳在工厂里的发现，“我们没有在工厂里见到半兽人的踪影，一个半兽人都没有看到。”

巫师说：“那就是他们把半兽人藏起来了？”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觉得这个思路不太对，半兽人的数量那么多又该怎么藏起来呢？”

“他们可以挖掘地下工厂。”挖得最深的地方甚至能够触及地心，当然那样的行为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曾经的矮人就因为挖得太深以至于惊扰了在地下沉睡的怪物，从而招惹来杀身之祸。

“嗯……我们的观察都是停留在地面上的。”也不是你们不想要去地下看看，而是你们根本没有找到这个机会，要想通往地下那就得搭乘电梯，可电梯都得刷门禁卡，而且除了门禁卡还有虹膜识别，所以你们只能止步于此。

“据我所知，这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工厂。”巫师说，“这也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了，喜欢占据一个地方然后挖空底部建立自己的巢穴，黑暗生物的习性……”

说着说着，巫师的面色就沉了下来，“这件事情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对此不要掉以轻心了。”

他这话是对你说的。

鉴于金还有巫师都这么提醒你了，你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轻松的态度了。

敲定明天的计划后时间已经不早了，艾琳说：“你们赶路过来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巫师点头表示赞同，然而金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和你的话题就没有断过，虽说你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但你们的关系却没有因此变得生疏，仿佛还是和以前一样，凑在一块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艾琳无奈地揉揉太阳穴，巫师浅笑着说：“就让他们再多聊一会吧，毕竟这位小伙子在来的路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对方。”

巫师说话的声音很轻，不过金还是听见了，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巫师一眼，后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得要去休息一会了。”

按照你们刚才敲定的计划，你们要在凌晨四点左右离开这里，这个时间点正好黑夜褪去，天空蒙蒙亮，你们赶路不会被附近的人发现，而且黑暗生物到了白天也没有黑夜里那么敏锐，总之这是个对你们来说难得的好时机。

艾琳和巫师都休息了，为避免吵到他们，你就和金走到房间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房子里其他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只有你和金还醒着。

“在流星街过得开心吗？”金问。

“开心啊。”你说，“遇到了很多友好的人，还有很多可爱的小孩子，我在那里负责教他们通用语哦，虽然我大学还没有毕业，但是水平还是有一点的。”你又在自卖自夸了。

金借着月光看见你有些小骄傲地扬起下巴，显而易见的，你没有说谎，你在流星街确实过得很开心。

按理来说他应该为此感到开心的，的确他的喜悦是占大部分的，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酸涩，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也想看到你因为思念而心情低落的样子，毕竟在离开你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维持着这个状态。

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呢？大概就是他明明因为思念你度过了一段可以说是煎熬的时期，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不受任何影响。

就好像是有些没心没肺的，金止不住地想。

“你不开心吗？”你反问。

“没有啊。”

“但是你的表情不是那么说的，而且——”你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我们可是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伙伴诶，你的一个表情代表什么意思我难道还不明白吗？”

金低垂眼帘，但也没有挣扎，其实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躲开你的双手，要是现在巫师在场他肯定就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你捧住脸颊，故意让你发现自己心情不对劲，他的那些小心思都藏在细节里。

“你这话说得好奇怪啊。”什么相处了很多年，这种话听上去就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啊。

“明明是金比较奇怪吧？难道这就是变成熟的代价吗？”你陷入沉思，“还是说你在我们分开之后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还真是被你猜对了，他前阵子还遇到了你的初恋情人，两人甚至一度差点掐起来，不过金思考了几秒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没有啊。”

“你在说谎吧？”

“好吧……我以为我们分开以后你会因为稍微有点思念我而难过的。”在你的追问之下金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语毕，他过了好一会都没看你的眼睛，直到听见你的一声轻笑，“什么啊……就是因为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