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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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谁人苦于无风（第3页）

拿起【机械的本心】，白鸿雪闭上双眼——思绪回到那七十年前的时空。

……

坐在窗边，少年仰望着碧色的天穹。

风吹过他的衣角，吹过无边无际的草原，吹向海岸边洁白的风力电机。

那洁白的风车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他坐在屋檐上，一看就是一整天。

直到，少女抬着头，高声问道：“喂，你在看什么呢？”

格洛佩斯没有回话。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

格洛佩斯冷冷的瞥了少女一眼：“我在看风车。”

“风车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想怎么才能把它建的更好。”

“这算什么啊——”少女扑哧笑了出来，她的回应出乎了格洛佩斯的意料：“听着很有趣啊。”

这是两颗孤独灵魂的第一次碰撞。

那时的世界很安稳，那时的大海很平静，那时的风很温暖——格洛佩斯往后漫长的余生中，再也没见过与那时能媲美的澄澈天空。

格洛佩斯是古斯塔夫家族嫡脉的长子，是必然要继承古斯塔夫之名的命定之人。

格洛佩斯并不厌恶这样固定的人生轨迹，但一股自温海而来的暖风却吹进了他封闭的心房。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格洛佩斯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欸——为什么啊？”

“我要去雾都进修了，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座岛了。”

格洛佩斯主动割舍了这份缘分。

但当他在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台阶上再次见到那抹明媚笑容的时候，他犹豫了——

“嗨——，我的大建筑师，我们又见面了哦。”

“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要怪就怪你这个人太有意思了，我还没见过别人能像你这样有意思呢——而且，你也没什么朋友不是吗？”

“我们还是会分别的。”

“那就做个约定吧——等你可以的时候，我们还在老地方见面，还去看风车——”她眨了眨眼：“看你造的风车——”

格洛佩斯忽然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情感。

但他更明白——这一切注定是无果的。

后来，格洛佩斯被家族调去了罗马进修，原因很简单。

在那之后，就是五十年的漫长战争——格洛佩斯再也没有见过那抹笑容。

硝烟的味道钻入鼻孔，断手断脚四处皆是，血水胆汁如雨漫溢。

洁白的风车轰然倒塌，翠绿的草原战火蔓延。

躺在破碎的废墟中，感受着大地的震动，格洛佩斯知道——

风，停了。

思绪回到现实，白鸿雪长叹一声：“真是——谁人苦于无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