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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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亦不由自主地闭上眼，伸手揉了揉眼睛。

  她还没放下手，那一阵奇怪的大风又猛地停了，紧接着，耳边多了许多陌生的声音。

  &1dquo;大师，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吗？”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1dquo;是啊，这要是不行的话&he11ip;&he11ip;”女人的声音接着传来。

  在这两道较为清晰的话语下，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秦亦诧异地睁开隐隐疼的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同样满脸诧异的其他三个人。

  随即，才觉天色已经变成了白天。

  而原本摆放在院子里的香案和蒲团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小方桌，四道半透明的身影围坐在桌前，旁边另搭了几张椅子，坐了五个人，在院中其他位置，则或站或蹲了一些人。

  粗略一数，大约有四五十人，看模样全都是中年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男人。

  院落本就不大，这四五十个&1dquo;人”散在各处，其中一个的身影甚至还和胡莱重合了一半。

  胡莱吓得一下子蹦了开去，那道人影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

  秦亦的目光落回到那坐在方桌前的四个人身上，看见其中一个秃头男人满脸犹豫之色地问道：&1dquo;大师，要是这么做，咱们镇上的人可就&he11ip;&he11ip;全都成了杀人犯了啊！您真能确定，只要这么做了就没事了？”

  被称为&1dquo;大师”的，是一个穿着道士袍，挺着大肚子的，近五十岁的男人。

  他的手始终在揉搓着他的一缕山羊胡，在众人的目光下，只轻蔑地哼了一声，慢悠悠地道：&1dquo;贫道师从青云观无渊道长，学艺数十年，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算什么修道之人？你们既然不信贫道，又何必找贫道来这一趟？”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站在一旁的中年妇人忙一把拉住了他，赔着笑道：&1dquo;大师别生气，咱们这不就是想问问清楚嘛！这么大的事情，总还是得了解清楚才行是不？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咱们这些没见识的人计较了。”

  &1dquo;大师”鼻孔朝天一翘，再得意地哼了一声，反身坐下，道：&1dquo;你们这个事，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这些年你们这里的人活不过五十五岁，就连离开这个镇子去了国外的也没逃过，这是因为什么？全是因为当年你们的祖先犯下的错啊！只要照贫道说的去做，解了那些冤魂的怨气，那肯定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先前那个秃头男人一脸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的众人，问道：&1dquo;可，大师，真的非得杀人吗？就不能杀头猪啊什么的？”

  &1dquo;大师”瞥了他一眼，道：&1dquo;废话，你们的祖先当年吃了人家的肉啊！你给杀头猪赔罪算什么意思？而且，就算要用人命来祭祀冤魂，这些人也还得要八字相符的才行，可不是谁都能成的！”

  秃头男人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向着四周的众人大声说道：&1dquo;我今天把你们都叫来开这个会呢，就是想让大家都一起商量一下，这个事毕竟不是小事，一旦做了，咱们整个镇上的人就都成了杀人犯了！”

  &1dquo;可这要是不做，今后不止咱们，就连咱们的子孙后代，这镇上每一个人，都活不过五十五岁！所以呢，你们都考虑清楚，好好商量一下！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这人说话的时候派头十足，似乎是镇上比较权威的人物。

  他说完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从蹲着的地上站了起来，沉声道：&1dquo;镇长，我觉得吧，当年是咱们的祖先欠了那些人的，受这个惩罚罪有应得，这不，那些鬼也让咱们活到五十多岁才下手啊，咱们也该知足了吧？”

  另一个女人一下子从板凳上跳起来，像炸毛的公鸡一样大声说道：&1dquo;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罪有应得？那都两百年前的事儿了，咱们有啥罪，咱们的儿女又有啥罪？我家青娃子才读完博，马上就要出国深造了，等他全学完了，那可都三十岁了！”

  &1dquo;三十岁啊，再由二十几年就得死，能过多久好日子？还有你们&he11ip;&he11ip;”

  她指了一圈在场的人，质问道：&1dquo;你们也想像你们的爸妈一样，一天儿孙福都享不到，甚至连孙子出生的时候都不一定看得到，就那么死了吗？”

  沉默，久久的沉默。

  胡莱凑近秦亦，低声道：&1dquo;我的妈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亦还没说话，那些&1dquo;人”中，就又有人开口了。

  &1dquo;我觉得李婶说得对，不管两百年前咋样，也跟咱们这一辈没关系啊！”

  &1dquo;可是，咱们得杀人啊！”

  &1dquo;死几个人，总好过大家全都死掉吧？”

  &1dquo;几个人不是人啊？我们要是杀了他们，又跟当年那些杀人吃肉的祖先有什么区别？”

  &1dquo;呸，要不是祖宗们吃了人肉，现在还能有你在这喘气儿的份？”

  在一众吵闹的声音中，秃头男人挠了把头皮，大声道：&1dquo;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就开始表决吧！咱们用纸条写同意或者不同意，不记名，行吧？”

  众人沉默了一下，6续点了头同意。

  接着，就有人去房里拿出了厚厚一叠早就裁剪好的纸条来，分给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