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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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唤你，你不应我。”

  任乔桉露出脑袋来，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盯着锦兮，“我本来马上睡着了。”言外之意是锦兮把她戳醒了。

  “骗人，你就是装睡。”黑暗中，锦兮看到了任乔桉流光溢彩的眼睛，这哪是要睡觉的样子。

  任乔桉莫得感情的回道：“没有，我没有。”

  “哈哈~”锦兮懒得和任乔桉争辩，“你幼不幼稚。”

  任乔桉撇嘴，“没你幼稚。不睡觉瞎摸什么。”

  “我哪有。”锦兮小脸一红，幸好黑灯瞎火的，任乔桉看不见她脸上的窘迫。

  “……”

  任乔桉静静看着锦兮，明明是一张模糊的脸，任乔桉却觉得仿佛能看清锦兮脸上的每个细微的表情。许是等待的时候紧张过头了，任乔桉现在反而很平静，“你睡不着吗？”

  两个人有近四十天没有见面了，锦兮很想念任乔桉，而现在任乔桉就在她面前，离她不到四十厘米的距离。

  “任乔桉。”

  “嗯？”

  “任乔桉…”锦兮从没这么想依赖过一个人，“你会讨厌我吗？”

  越是依赖，越是害怕。

  “……”

  锦兮小心翼翼的询问让任乔桉想起了那一晚，想起了那一晚锦兮眸中的厌恶，和冷冰冰的质问，你是怎么看我的？和她们一样吗。任乔桉或许从前不懂，不懂锦兮为何会出这样的质问，但现在她再明白不过，锦兮是个及其脆弱的孩子，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害怕在意了，然后，受伤了。

  任乔桉伸出手，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抓住锦兮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不要这么问。”任乔桉握住锦兮的手，她不喜欢锦兮否定自己，怀疑自己，“你很好。无论谁讨厌你，那都是他们的问题。”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想知道你，任乔桉。”锦兮反握住任乔桉的手，很多人讨厌她，锦兮知道，她可以不在意其他人，但任乔桉是特殊。

  任乔桉的指尖溜进锦兮的指缝，让两只手紧紧相贴，任乔桉目光灼灼，“不会，我喜欢你。”在锦兮还是归去来兮的时候，在归去来兮给她唱歌的时候，任乔桉就心动了。

  或许，心动是一瞬间的，但喜欢是慢慢的。

  一边是十指相扣，一边是真挚的告白。

  锦兮突然有些想哭，任乔桉太温柔了，她真的配得到这份温柔…这份喜欢吗……

  “我有过三段感情，其实我都没有很喜欢他们，但我还是和他们在一起，和他们谈情说爱，就像你说的，我一点都不负责，把爱情当游戏，随性开始又狼狈结束。”有些话是锦兮白天不敢说出口的，“就像当初在网上和你聊天，我刚开始就觉得好玩，从没想过要和网友……后来现你就是我身边的人，我很慌张，又觉得很神奇，我就隐瞒了真实信息，继续和你聊天……”然后…无法自拔的沉沦。锦兮把头埋在抱枕里，有些话藏在心里太久，变成了难以忽视的疙瘩，“我欺骗了你，我任性，总是不顾其他人的感受，我行我素，这样的我，你还喜欢么，你真的会喜欢这样的我吗…”泪水模糊了锦兮的眼，她不敢抬起头，不敢面对任乔桉，锦兮害怕抬起头，看到的是任乔桉失望的眼神。

  “锦兮。”任乔桉默叹一口气，“人无完人，我也有很多缺点，也犯过错。就像你说的，我们在网上初见时，谁也没有当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相遇相识。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是未来，是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我们一起努力变更好，好么。”

  锦兮用力抱紧怀里的抱枕，用力握紧任乔桉的手，仿佛这样才有力量，“好。”只要任乔桉继续喜欢她。

  “你知道么，其实我的脾气很坏，只是大家都没现，因为我不会在他们面前脾气，他们就都以为我脾气很好。”任乔桉何尝不是有数不尽的缺点，她换了个姿势，躺平看着天花板，缓缓说道，“而且，我是个及其固执的人。别人告诉我是错的事情，我会相信，但我还是会尝试一遍，就算明知结局是不好的，明知会徒劳无功。我还很自私，从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

  “嗯…”锦兮脸埋在抱枕里，手里拉着任乔桉，温暖又安心。耳边是任乔桉的轻声细语，像一阵暖风，钻进锦兮的耳朵，又飘了出来。

  “小时候，我还欺负过邻居家的孩子，我们玩过家家，我就把他当成马儿骑他背上，他不同意，我就让我哥揍他，那时候我可坏了。现在，我看到他我都绕道走，因为太不好意思了。”任乔桉突然想起儿时的糗事，其实她的性格中有很多的恶味，是任乔桉平常隐藏起来的一面，“我还很情绪化，别看我总是笑嘻嘻的，其实我内心很悲观，我感觉悲剧才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人生就那样，我改变不了，所以我只能选择快乐…”

  任乔桉断断续续的说着，身边的人却渐渐的没了声响，任乔桉扭过头，现锦兮敞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鼻间一下一下的喘着气，均匀绵长，分明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任乔桉撑起身子，静静打量眼前的人儿，这样的锦兮，是任乔桉从没见过的，就像是风雨后受伤的小刺猬，蜷在窝里，独自取暖，惹人怜爱。

  任乔桉低下头，吻去锦兮眼角未干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