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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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小名是什么啊&rdo;我兴致勃勃。他居然不好意思了：&ldo;不能说，这个脸我丢不起。&rdo;&ldo;说嘛！&rdo;&ldo;不说。&rdo;&ldo;说不说。&rdo;&ldo;不要……&rdo;这样一个在镜头前老是目光冰冷、惜字如金，一副酷得无人能及的表情的当红艺人，居然在撒娇，我差点笑出来，于是露出本来面目，凶恶地扑过去掐他脖子：&ldo;说不说？不说信不信老子我勒死你？！&rdo;他顽固抵抗誓死不从，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支持不住，眼睛一翻倒了下去，临终前喊出最后的口号：&ldo;打死我也不说！&rdo;看他死得有模有样，我欺身过去准备折磨得他起死回生，刚弯下腰他正好睁开了眼睛。我们的脸贴得很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他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脸上，我心跳得厉害，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都忘了应该直起身来。他好像也吓呆了。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许久，听到他说：&ldo;方……方其，你……&rdo;这句话解咒一般让我清醒过来，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ldo;对不起，对不起。&rdo;&ldo;怎么了，好好的道什么歉？&rdo;&ldo;对不起，对不起。&rdo;我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的脸，一个劲机械地重复这个词。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跟人家赔过不是，今天好像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别的了。&ldo;傻了呀你。&rdo;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用力转过来，&ldo;方其……你哭了？&rdo;&ldo;才没有，风大，刺痛了眼睛。&rdo;我胡乱揉了两下眼睛，低头闷闷地踢脚边的沙子，这时忽然有双胳膊抱住我。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片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除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和滚烫的嘴唇。半天他放开我，那双美得慑人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我推开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愣愣地瞪着他。&ldo;方其。&rdo;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我的心都抖了起来。&ldo;你，你这样做什么意思！&rdo;我恶狠狠地吼着，我想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太明白我的心情了，我爱他，非常爱。可是他呢……&ldo;男人和男人，多脏！&rdo;这可是他前不久亲口说的，用的还是那么鄙夷的语气。&ldo;方其，&rdo;他又喊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我迅速后退。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过去，&ldo;我……我……喜欢你……&rdo;&ldo;你也是同性恋？&rdo;我缓了一口气，挣扎着问。他摇摇头。&ldo;你……&rdo;我靠，你耍我啊！我抽出手憋足劲要给他一个耳光。&ldo;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你了……这么久了，一直等你打我的手机却等不到。一看到陌生号码我就特紧张，可是没有一个是你的……今天我冲着电话那头叫你的名字，可电话还是挂了，我就想，徐佐正，你又自做多情了。刚才在路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多高兴，方其，你是个男人这没关系，我喜欢你……&rdo;海边是真的很冷，风刮在身上针一样，几乎要刺入骨髓，我一直微微地发抖。可是我觉得一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温暖的时刻了。我死命地抱着面前这个男人，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他抱我也抱得很紧，勒得我的腰要断成两截似地痛。痛没有关系，我需要痛一痛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实的。他低头又一次亲吻我，很重很痛又很甜蜜的那种。小时候一直问妈妈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她答不出来。没有关系，我现在已经知道了。&ldo;方其你不会真傻了吧？&rdo;&ldo;你才傻了。&rdo;我拿掉文威放在我额头上装腔作势量体温的手，埋头继续看厚厚的政治讲义。&ldo;你要考研究所？&rdo;他一副气都快顺不过来的样子。&ldo;恭喜你，消息正确。&rdo;我无所谓地挥挥手，就我那成绩和平日的德行，每个人听说我想考，多半都会是这样的反应，今天早上拿着报名表给系主任签字的时候，他隔着厚厚的老花镜死瞪了我五分钟，快成了化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