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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马上明白,鹤知是急着探她身份高低。她知道现下和叶芩是一体的,她的面儿就是他的面儿,于是她胡乱说:“在京。”
鹤知额头上都冒了汗:“具体些?”
“中官。”
鹤知还想再问,被苏倾身后的叶芩打断了,他手上摆弄着那只手杖,垂着眼睛提醒:“二嫂,失礼了。”
鹤知也知道自己失礼,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棘手的苏小姐,她绝不会强压尴尬,对叶芩这么亲热:“呀,五弟近来身体好?”
叶芩眉梢眼角的笑像是贴上去的轻浮敷衍:“好。”
苏倾突然发现盖在叶芩膝盖上的披风掉了一半下来,好些绞在了轮椅的轮子里,另一段缠在他右手上,她害怕他伤了手,赶紧蹲下身转动轮子,把披风拽了出来,给他盖平整。
鹤知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客套了两句就走了回来,二少爷正等着她,夫妻俩头碰头,二少爷问:“怎么样?”
鹤知摇头:“不好。”
“多不好?”
“我看那个苏小姐古礼很妥当,怕是个人物。”
二少爷皱眉头:“她家是做什么的?”
“说她爹是中官,中官可不就是朝中官,莫不是平京新政府里的?”
二少爷最讨厌这一套古腔古调:“要是个官员,直说职位也便罢了,现在连‘官老爷’都不兴了,她干嘛这么隐晦,还什么‘中官’?”
鹤知觉得他傻透了:“那就是官大呗!官越大,在外越不能说,以免引来刺杀。”
“那得多大呀……”二少爷仰着头,开始想时常见报的平京正得势的几个人,有没有姓苏的,一时半会还真想不清楚。
“反正人家说了,要不是老五请她,她都不肯来。”
二少爷越想越烦:“那她跟老五什么关系?”
鹤知努努嘴:“你自己看。”
远处苏倾正俯下身听叶芩讲话,眉眼温柔得很。
二少爷承认,从小叶芩都是他们弟兄里生得最俊的,可是后头的病压倒了他,没想到一个残废还能有这种际遇,他沉吟片刻:“看来得把老五拉到我们这边,他和这苏小姐真能成,咱们以后回了平京,还能用得上”
鹤知说:“我看不行。”
“为什么?”
“叶芩那性子,我们讨好不了他,平白惹得没趣,一个不小心闹翻了,还惹下麻烦。”
二少爷想了想:“那我们给他出钱,带他一并到平京,让他自立门户去。以后就算老五有所成,也得念着当年的恩。”
鹤知点头,笑靥如花地挽住他的手臂。
音乐声响了好一阵,舞会已经开始,一对对男女像燕子似的飞来飞去,苏倾看得很新奇。
她突然想起自己并不会跳舞,吓得一头冷汗,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守着叶芩,不必跳舞,马上嘲笑起自己。
这么一笑,就有人看见了。
这个人大名叫吴雨桐,别人都亲昵地喊她“吴三小姐”,后来连吴字也省了,就叫三小姐。
三小姐瞪大了眼睛,猛戳身旁的人:“苏煜,快看!这不是你家远房亲戚吗?”
苏煜的眼神直直与苏倾错过去了,因为他根本没认出那个盛装打扮的小姐是是自己的姐姐。
“谁?”
“那个呀。”三小姐抿抿唇,有点疑惑,“不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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