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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她乌黑的眸望定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憋得脸都红了,“一样多的,我数着的。”
竟然还数着的。他忍住笑,面上波澜不惊,傲慢地“嗯”了一声:“我信了。”
苏倾低下头看题,不理他了,负气的嘴微微撅着,润泽的唇上一点点的红,慢慢延伸到里面去。
江谚即刻灌了口冷水,四肢百骸都清醒了一下,顺手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吊坠看。
巴掌大的圆环荡着,不怎么径直,做毛衣链都都些太大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日日不离身。
苏倾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随他睨着它:“好看吗?”
她的声音缓和,眼底闪烁着平静的笑意。
有的时候江谚觉得她很小,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很成熟,这一刻,就是他感到她分外成熟的时刻。
他睨着那环:“塑料做的?”
苏倾脸色变了变,神色意外的认真:“你仔细看。”
他仔细转着看看,捏着圆环在桌角轻轻磕了两下,眉宇间闪过傲色,笃定道:“就是钢化玻璃,里面灌的是酒精。”
苏倾不客气地将圆环夺回去,宝贝似的挂在衣领里:“你去写作业吧,不同你说了。”
江谚拍拍裤腿站起身,瞧她一眼,苏倾还趴在茶几上认认真真地记笔记。
——用完了他就扔。
指针指向零点的时候,江谚看完了案卷,轻轻扭开门把手,意外的是,客厅的灯仍然亮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门,苏倾枕在沙发上睡着,大约只是困得厉害,想小憩一下,这才扭着身子,这么别扭地坐着,不想却睡熟了。
她的手臂叠着枕在沙发扶手上,头发散下来,半遮着小巧的脸,薄外套从肩膀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头,睡裙两指宽的肩带在锁骨上落下一截阴影,像是一只又尖又利的刀片,蓦地在他心上划了一道。
不痛,有点痒,酸涩微麻的那种痒。
他沉下脸,该把她拍起来穿好衣服了。可是苏倾睡得那么安稳,两排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像只乖顺安恬的倦鸟。
他俯下身去,拎住她滑下的外套,轻轻地给她穿好。
苏倾的睫毛动了动,似乎让他弄醒了,在他落下的阴影下,半眯着眼睛迷蒙地看着他。
“困了屋里睡去。”
“嗯……”她很安稳,又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猫咪一样细弱的轻哼。
操。
他头皮一阵麻,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转头跑回房间之前,咬着后牙踹了脚沙发:“还不起来。”
苏倾吓得马上坐直了身子,心砰砰直跳,茫然看着少年关紧的房门。
又一年酷暑来临,高二期末考试随之结束。
放学之后,苏倾没有同江谚一起走,站在布告栏前面,巴巴地看值班的老师贴“红榜”。
她不好意思告诉他,她是想看第一时间看看“红榜”——年级前五十名的姓名,会在布告栏里用红纸打印出来。晚乡一中重理轻文,能排进红榜的文科生,下半年高三就有资格分到重点班。
她从后面往前快速看过去,数了三个就就看到了“十四班,苏倾”。
头顶正对着的两行上面就是江谚的名字。
苏倾飞快地掏出手机,在老师们好奇的目光中颤巍巍地拍了张照片,转身往家里走,辫子甩出一个活泼的弧度。
她得赶快回去告诉他——她竟然考了年级48名!
“陈阿姨,门口垃圾您甭管了。”江谚掏出钥匙开门,客厅灯开着,里面安安静静的,没得到往常嘹亮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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