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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深吸了一口气,“半年前,母亲受惊病了一场,总说夜不能寐,韩神医开了药方子,那方子里有一味百年人参,二叔可知百年人参多少银钱一株?”
赵怀安呆愣的摇了摇头。
“三十两!母亲一吃便是数日,这些银钱府里根本拿不出来,都是江慈她自己掏的!二叔到现在还觉得一万两聘礼不算多么?”
庄氏一口气将心中的郁闷全都吐了出来,觉得胸口舒畅不少。
她早就看不惯这一家人。
可她出身平民,家中贫寒,身后无所依。
她尽管心中不愤,也不敢得罪婆家。
如若不然,往后几十年,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可今天,借着周锦绣聘礼一事,她总算吐出了一口恶气。
即便被婆母怪罪,她也有借口说是为了赵家好。
婆母总不能平白无故给她扣下什么罪名。
“不,我不信,定是你们觉得一万两银子太多了,不想出,可这银子关乎锦绣的脸面,况且,锦绣说了,这些银子,她会当作嫁妆一并带回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难道这样,也不行么?”
庄氏张了张嘴。
她想说,什么走过场?
嫁妆是女子的私产,周锦绣将这一万两银子当作嫁妆带进来,便不是赵家公中财产,既是她的私产,只有她同意,才能拿出来用。
若是她不肯,那谁也动不了。
庄氏想到这半年,周锦绣在赵家确实尽心尽力,她亲自为赵老夫人熬药,亲力亲为的伺候,可,若是没有江慈掏银子买来的百年人参,她拿什么熬药?
她也会做许多美食。
可哪一回不是让厨房去采买了食材回来,她才去做的?
她何时为赵家掏过钱?
打着算盘算计的时候,她都不愿意掏钱,更何况盘算成功之后呢?
庄氏到底没说,她并不想做的太绝。
毕竟她余生还要在赵家过。
赵怀安的问题,没有人回答他。
赵老夫人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朝着江慈招了招手,“江慈,你来了?”
似是这会才瞧见江慈。
江慈往前走了两步,如往常一般打招呼,“母亲、大哥、大嫂!”
赵怀素权衡之后,亦不情不愿的唤了一声,“二嫂!”
上次和江慈吵过之后,她便没和江慈说过话。
她以为江慈会来哄她,却不曾想,江慈没来。
赵老夫人见江慈面色如常,以为她是想通了。
一个嫁了人、生了子的女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难不成,她还敢走?
真离开赵家,她就是弃妇,连娘家都不敢收留她。
往后也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找棵歪脖子树,上吊勒死,要么剪了头发做姑子。
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待在赵家过日子!
“江慈,我知你对怀安情意深重,怀安对你又何尝不是?如今横插一个人进来,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但这事总归是没法子的,你就当自己多了一个妹妹,府里多了一个吃闲饭的便是!”
江慈低垂眉眼,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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