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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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等他闹出事端再抓，怕就来不及了。&rdo;段白月摇头，&ldo;况且这是皇城根下，一丝乱子也不能有。&rdo;&ldo;随你。&rdo;楚渊看看天色，&ldo;明早还要上朝，我该回去了。&rdo;&ldo;送你。&rdo;段白月道。楚渊踩着小石子路，一路慢悠悠往回走。段白月紧走几步跟在他身边，并肩沐浴皎皎月光。身影被越拉越长，逐渐交叠相缠绕。朝中事务繁杂，楚渊也并未将那赛潘安多放在心上。第二日早朝后又留了几位臣子议事，再回御书房批了阵折子，等到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抬头外头又是一片黑麻麻的天。&ldo;皇上，该用晚膳了。&rdo;四喜轻声道。楚渊刚想说没胃口，又想起中午似乎就只吃了一碗粥，于是道：&ldo;传膳吧。&rdo;四喜扶着他出了御书房，一边走一边道：&ldo;西南府今日又送来了一些香叶茅草酸辣调料，若是皇上最近食欲欠佳，不如明日换个别地口味？&rdo;楚渊顿了顿：&ldo;这也要千里迢迢送？&rdo;&ldo;是啊。&rdo;四喜道，&ldo;还有一车腊鱼。&rdo;楚渊好笑：&ldo;哪里用得着一车，分给其余大人吧。&rdo;四喜点头称是，转身便吩咐了下去。这回各位大人有了经验，收到腊鱼之后便纷纷找绳子串起来挂在屋檐下，也没人吃‐‐毕竟再过几个时辰，想来皇上又是要派兵收回去的。用罢晚膳，楚渊还未来得及喝一杯茶，太傅大人却又急匆匆进宫求见。四喜公公心里连连叹气，皇上好不容易得了闲，还当今夜能早些歇着，怎么又有事。&ldo;皇上。&rdo;陶太傅一路上走得急，也有些气喘，看上去倒是挺像有急事，&ldo;不知皇上可知最近这王城里头，有人摆了个擂台比棋？&rdo;楚渊点头：&ldo;爱卿是说那赛潘安？&rdo;&ldo;的确是他。&rdo;陶仁德道，&ldo;那棋局绝非一般迷局，而是噬心残局。&rdo;楚渊微微皱眉。&ldo;残局名曰焚星局，初看或许看不出异常，但若是潜心研究入了迷，便会被棋局吞噬心智，堕入魔道。&rdo;陶仁德道。&ldo;焚星局，焚星？&rdo;楚渊站起来。&ldo;皇上听过此迷局？&rdo;陶仁德意外。楚渊摇头，又坐回龙椅：&ldo;爱卿接着说。&rdo;&ldo;昨日微臣去了趟大理寺，查明五十余年前，江湖中有一高手名曰兰一展，便是因为这焚星局入了魔道，犯下无数杀孽，最后被人囚禁在了玉棺山。&rdo;陶仁德道，&ldo;在那之后，所有录有此局的棋谱都被悉数焚毁，这世间再无人见过焚星。微臣也是因为年轻时痴迷棋局，曾广罗天下棋谱，才能知晓这残局。&rdo;&ldo;那爱卿以为此人是何意？&rdo;楚渊问。陶仁德道：&ldo;怕对方绝非善类。&rdo;&ldo;泰慈路上日日人来人往，那赛潘安又武功高强，若他真要闹事，定然会伤及无辜。&rdo;楚渊摇头，&ldo;既然爱卿知晓这焚星残局，便负责彻查此事吧，切记务必要护百姓周全。&rdo;&ldo;是。&rdo;陶仁德领命，躬身退出御书房。楚渊靠在椅背上，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四喜站在他身边，也不敢出声打扰。&ldo;去将西南王请来。&rdo;片刻之后，楚渊突然道。&ldo;啊？&rdo;四喜公公没回过神。&ldo;莫要让旁人看到。&rdo;楚渊站起来，头也不回出了门，&ldo;朕在寝宫等他。&rdo;&ldo;是是是。&rdo;四喜公公一拍肚子，喜颠颠去吩咐。楚渊自幼被四喜伺候惯了，长大后即便是登基继位，也未在身边多留内侍宫女，因此寝宫里很是安静。夜色沉沉风吹纱帐，只有一株梅树在院中寂寂然。屋门被人推开时，楚渊正坐在桌边出神。&ldo;怎么了？&rdo;段白月关上门，坐在他身边问，&ldo;还当又出了什么事。&rdo;&ldo;是出了事，不过不打紧。&rdo;楚渊道，&ldo;与焚星有关。&rdo;&ldo;焚星？&rdo;段白月倒是意外，&ldo;怎么，弄丢了？&rdo;楚渊伸出手，一粒珠子正莹莹发光。段白月失笑：&ldo;所以？&rdo;&ldo;今日太傅大人来御书房，说那赛潘安摆出来的棋谱残局，也叫焚星。&rdo;楚渊道。段白月皱眉：&ldo;焚星？&rdo;楚渊将陶仁德方才所言又转述了一回。&ldo;先前从未听过。&rdo;段白月摇头。&ldo;我当初想要焚星，也无非是听母后偶尔提起，说是上古吉兆，仅此而已。&rdo;楚渊道。&ldo;江湖中人趋之若鹜也想要，却说是因为它能让死者复生。&rdo;段白月将焚星从他掌心拿走，&ldo;不过无论如何，在没搞清楚真相之前，还是离它远一些。&rdo;楚渊扬扬嘴角：&ldo;已经送人的东西，还能再拿回去？&rdo;&ldo;改天补送一个别的便是。&rdo;段白月道，&ldo;至于这焚星，若确定它并无危险，我自会还回来。&rdo;&ldo;也好。&rdo;楚渊道，&ldo;天色不早了，若无其他事‐‐&rdo;&ldo;便一起喝杯酒吧。&rdo;段白月打断他。楚渊挑眉：&ldo;西南王还带了酒？&rdo;&ldo;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好酒。&rdo;段白月一笑，&ldo;不过就算楚皇再勤俭，这偌大的皇宫中，酒至少该有一坛。&rdo;楚渊摇头：&ldo;明日还要上早朝。&rdo;段白月道：&ldo;又来。&rdo;&ldo;御书房里还有一摞折子。&rdo;楚渊趴在桌上，&ldo;若是今晚醉了，明日怕是有一群老臣要来闹。&rdo;段白月叹气：&ldo;若我能帮，倒真想都替你做完。&rdo;楚渊闻言失笑：&ldo;就说外头传得没错，狼子野心，批折子也要代劳？&rdo;&ldo;外头传得没错，西南王的确狼子野心。&rdo;段白月凑近他，语调有些暧昧，&ldo;不过却不想要这江山社稷，而是想……&rdo;&ldo;喂！&rdo;楚渊闪身躲开他。&ldo;嗯？&rdo;段白月淡定伸手，从后头的架子上取下来一个盒子，&ldo;拿个东西而已，慌什么？&rdo;楚渊语塞，狠狠瞪了他一眼。段白月晃晃手里的盒子：&ldo;挺香，是什么？&rdo;楚渊答：&ldo;春宵醉。&rdo;段白月：&ldo;……&rdo;嗯？&ldo;段王可要喝一杯？&rdo;楚渊悠悠问。段白月迟疑着打开，还真是……春宵醉。瓶子上的三个字笔锋苍劲，显然是御笔亲书。但是此物……段白月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天人交战。楚渊眼底颇有深意。段白月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反被拍了一巴掌：&ldo;乱想什么！&rdo;&ldo;嗯？&rdo;&ldo;这是安神药，小瑾配的，胡乱起个名字罢了。&rdo;楚渊好笑，&ldo;你还真信。&rdo;段白月松了口气，却又不知该哭还是笑。这种名字也能胡乱取？楚渊将盒子收回来：&ldo;有了此药，晚上能睡得踏实一些。&rdo;&ldo;睡不实是因为心里有事，日日服药总不是办法。&rdo;段白月摇头，&ldo;不要事事都往心里装。&rdo;&ldo;既是一国之君，还能将事推给谁？&rdo;楚渊问。段白月理所当然道：&ldo;自然是朝中那群大臣，既要领俸禄，自要出力办事，否则养来作何？又不好看，毛病还多。&rdo;隔三差五就要谏上一谏，上瘾魔障一般，也是命好生在王城，若换做西南府，只怕三天就会被段瑶塞一嘴虫。楚渊笑着看他。&ldo;也罢，不想喝酒就不喝，却也别再去什么御书房了。&rdo;段白月道，&ldo;早些歇着，至于焚星与焚星局，我自会派人去查。&rdo;楚渊点头：&ldo;多谢。&rdo;段白月一直看他进了内殿，方才转身离开。回到客栈之后，再将那焚星拿出来，却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黯淡无光，如同最不值钱的珍珠一般。往后几日，御林军与西南府的人都有意无意，盯紧了那座擂台，却也没发现有何异样。依旧日日有人上台破局，却每每都是大败而归，只能看着黄金眼红跺脚。这日清晨，段白月正在屋中喝茶，便听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段念欣喜的声音：&ldo;南师父，小王爷！&rdo;段白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屋门&ldo;砰&rdo;一声被撞开，段瑶欢欢喜喜道：&ldo;哥。&rdo;&ldo;瑶儿。&rdo;段白月伸手敲敲他的脑袋，倒是有些意外‐‐还当又要哭唧唧地来，毕竟回回都是满心不甘愿。南摩邪伸手拿了个点心吃，四下看看后称赞：&ldo;真不愧是王城，一间客房都要比西南大得多。&rdo;&ldo;这一路可还平安？&rdo;段白月替他倒了一盏茶。&ldo;一点事都没发生。&rdo;南摩邪语调很是失望，像是非常期盼能出些乱子。段白月头疼道：&ldo;事先说好，若想捣乱，便等着回西南，在王城里要消停一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