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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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了一默，摇头：&1dquo;孩儿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出什么事业来。”

  什么事业？左不过是将来嫁一个好人家，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罢了。与千千万万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母亲却笑了：&1dquo;这你别问我，自己好好想想。便是我说了，万一你心里不情愿，那又不好了。我只让你想想，从前谢女蔡姬班婕妤都如何，你心里有个底就好。”

  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不甚清醒。

  纵然父亲感慨&1dquo;书香门第，也出不了女状元”，哪又如何？父亲何时对我一碗水端平过？

  若有可能，使我做出一番成绩，不负厚望，必要在父亲面前张扬一次，使他知道，纵我不是他最爱的孩子，也可以让他后悔今时今刻对我的轻视，让他以我为骄傲的。

  自知道母亲对我给予厚望，我忽然胸口闷闷的有些想哭，却不难受，只是有些委屈。蒙蒙昏昏的过了这么久，我原以为以后也都是这样的了，没想到，柳暗花明，还有今日。

  遂深吸一口气，笑了：&1dquo;母亲，您看着吧，女儿将来必是要青史留名的！”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忽然有了想要出人头地的愿望。

  我不知道的是，那愿望在我心里扎了根，竟再也不能□□了。

  从那以后的每一日，我都在告诫我自己，若不能成名，若只能庸庸碌碌的活着，我宁愿去死。

  第23章

  林云真站在院子里等我，我一下轿辇，就看见她笑盈盈地迎了上来，顺势拉住了我的手，笑道：&1dquo;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姐姐盼来了！怎么后来就没来往过呢？”

  她一上来就这么热情，叫我一时难以招架，遂看着她笑了一笑，搪塞过去。

  云真仍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挽了我的手，笑道：&1dquo;自那次见面之后，我觉得和姐姐很投缘，总想着能不能亲近亲近，谁知又不得机会呢！所以唐突下了那张请帖，姐姐可别介意啊！”

  我侧头一笑：&1dquo;怎会？”

  她拉着我进了屋子，和我先是闲扯了好一顿的家长里短，听说我的七姐定了人家，又问了一通有的没的，渐渐快把我问得耐烦不住了。

  视线随意落在屋子一角的画筒上，随口笑道：&1dquo;妹妹也爱收藏字画？”

  云真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笑道：&1dquo;我那是闹着玩的，倒是我大哥三哥，深谙此道呢！”因问我：&1dquo;姐姐说一个&1squo;也’字，是为着姐姐爱这些字画么？”

  我抿嘴一笑，跟着谦虚起来：&1dquo;我也不过是玩玩，谁又认真呢？”

  心里却深不以为然。

  在庵里的时候，我就常抄写佛经，偶尔也会焚香沐浴之后，亲绘佛祖菩萨的圣容。那时虽不过是为了打时间，可后来回到家里，翻出许多祖父当年的旧迹来，就跟着临摹起来。

  据说祖父当年的书画颇有雅名，字有骨而劲，画有格而风。

  我的字画，一直承袭着祖父的雅名，片刻也不敢懈怠，比起跟着父亲学书字的畹华，甚至还更胜一筹。

  云真笑一笑，见实在没有可玩的了，就让丫鬟铺了墨纸砚来，黏搭着我撒娇笑道：&1dquo;好姐姐，你既喜欢这些，帮我画幅画吧！”

  我也笑了：&1dquo;真个儿的！画是一时半刻能画好的？”

  云真赖着我，将一张小脸贴到我肩上，笑道：&1dquo;姐姐只当疼我了！”

  她抬着那双凤眼巴巴地看着我，那个角度，很像是林琰俯下身时的样子。我看着，一时恍惚不已，不等清醒过来，已经答应了她：&1dquo;&he11ip;&he11ip;好吧！”

  林云真跳了起来，拍手笑道：&1dquo;白芙姐姐真好！”

  我顺手在她脸颊鬓上摸了一摸，她孩子气的样子，真是讨人喜欢极了。

  丫鬟收拾好后请我们移步耳房。

  仍是云真兴冲冲拉了我往前走，不忘回头和我笑道：&1dquo;耳房暖和些，自冷了，我平时看书做针线，都是在那儿呢！”

  耳房果然比她的卧房暖和些，里面摆了两排书架，架子上放的书不多，大多是些竹雕玉刻，妆点屋子的。我看到有一只根雕的童子钓鱼，雕得委实活灵活现，那童子的样子更是顽皮可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1dquo;那是三哥哥有一次外出给我带回来的，姐姐你说是不是很好？”云真注意到我打量那个竹雕，便笑道，&1dquo;我也爱得很，特地摆在这儿，没的磕碰坏了。”

  我抿一抿嘴，涩涩应了一声：&1dquo;真好。”

  她没注意到我的反常，拉着我在桌边摁着坐下了，笑道：&1dquo;姐姐，我给你研磨吧！你要什么颜色，同我说就是了。”

  小姑娘毛手毛脚的，不是顺手碰了架子就是牵连了碟儿，我哪里还好再劳动她？遂笑道：&1dquo;不如帮我焚点香吧，若是有檀香，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云真答应一声，欢天喜地去了。

  我给自己磨了点墨，配了些颜色放在一旁，盯着铺平的宣纸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拿过来信手勾勒起来。

  屋子里也开始慢慢弥漫起醇和的檀香的香雾，袅袅绕绕，如在西方宝地一般。

  我瞥了一眼那香雾，便越安下心来作画。

  渐入佳境，身边的事情一概的也都不知道，也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