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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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呼吸一下接一下地通过屏幕传到了对面，微沉——6执情绪明显不稳定。

  “哥别不开心好不好？”池矜献又道。

  这次，6执应声了，他从喉间出了一声极沉的：“嗯。”

  但6执并没有跟池矜献聊几句，在对方一句又一句哄人一般的话语中，6执反而没有被安抚下来，无比疯狂的心理还被无数放大。

  他和池矜献最后说了句“待会儿再说”便自顾自挂了电话，与此同时，客厅里炸开了犹如要毁天灭地一样的信息素。

  “扑通！嘭！”6湾要将他小爸往楼上拉的动作戛然而止，双腿还猛地朝地上跪了下去。他下意识伸手扶住沙，离得有些远只够到了茶几，指节一下子把刚刚他还在吃的东西扒翻在地。

  “湾湾！”见状，艾多颜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白，连忙蹲下去查看6湾怎么了。

  6湾狼狈地跌在地上，手指狠地捏住一点茶几边缘，却根本起不来。艾多颜声音里满是慌乱，半跪着去看他：“湾湾，怎么了？”

  易感期被此时的情况激了出来，回来时打下去的那一针抑制剂像是突然失了效，6湾只觉得极其想伤害、破坏什么东西，不然就做。爱。

  “我哥……”6湾红着眼睛抬头瞪6执，见到对方直且堪称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丑态百出，基本的面子都装不下去了，他嘶哑吼道，“6执他用信息素压我——！小爸，我冷，我好冷。”

  艾多颜一怔，很快便又上手抱住6湾，问：“好点了吗？”

  Beta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如果6湾不说，艾多颜根本不知道站在旁边没丝毫反应的6执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抬头怒视着6执，眼眶也有些红：“6执，回来的时候方守没有告诉你小湾易感期吗？你在做什么？！”

  闻言，6执漠然道：“跟我有关系？”

  艾多颜霎那间哽住。

  几人僵持了半晌，6湾双肩颤抖，没一会儿竟然哭了出来。他躲在艾多颜怀里，控制不住抖的幅度，能看出来特别难受。

  艾多颜深呼吸了一口气，放软语气，开口道：“6执，你毕竟是哥……”哥。

  “闭嘴。”6执冷声警告，道，“再说废话，今晚你可以带他去医院了。”

  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佣人早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6湾说6执用信息素压他，可整个客厅里不止艾多颜，其他人也根本没有感受到6执释放了信息素。

  好像他本就是针对一个人去的。

  “小爸，啊小爸……”6湾瑟瑟抖，难受得话都要说不连贯，脸上都是眼泪。

  因为害怕而躲到角落的佣人悄悄地退到别墅的居家电话旁，拿起了听筒。

  6执看着艾多颜，脸上看不出喜怒：“还记得你上次说那句话时，生了什么吗？”

  自己的孩子此时正在经受痛苦，自己却束手无策，艾多颜心痛得无以复加，嘴唇白。

  猛然觉6执是在跟自己说话时，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片刻后，他就知道6执说的是哪件事了。

  他在说他一进来就听见的那句话——“可能是因为我杀了颜悦吧”。

  颜悦死后的半年，艾多颜带着6湾住进了这幢别墅。6执从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开始便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喜欢和排斥，但几年来倒也没闹得多难看，直到6执上初三那一年，艾多颜不知道了什么神经，非要找点事情做，对6执说了刚刚那句话——他大概以为6执会被这件“真实的事情”逼疯。

  6执也果然疯了。

  他在学校门口，当着刚从学校里出来的6湾的面，将书包砸过去，动手凶狠地将艾多颜打了个半死。

  可笑的是，从始至终身为成年人的艾多颜却只还了两次手，连三次都没有——不是不想，是还不了。

  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那还不够，当时6执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把刀，满身的戾气。

  最后是前来接6执的方守及时从路边的车上下来，冲过来抱住人让其冷静。

  恰巧那时，6自声也赶过来了，释放了些父亲安抚孩子的独有信息素安抚了6执。

  但艾多颜毫不怀疑，6执当年是想杀了他的，最起码一定抱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死的决心。

  那时候他才15岁不到。

  粗略地说，他们也算是一同生活了好几年，但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第六年，艾多颜才认识到6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人能惹得起。

  因为他不要命。

  —

  同一个夜晚，不同的氛围。

  池家餐厅饭桌上坐着四个人——戚随亦在放学的路上就“劫持”了池矜献，说他还在为早上被忽视的事情生着气，让对方看着办。池矜献无法，只好在戚随亦勒着他脖子的时候，给爷爷打了电话，说这一周想让小叔来自己家住。

  期间池远绅问是不是戚随亦让他这么说的，池矜献差点就要告状了！最后被横在脖子间的手勒得投降，说不是，就是他最近很想和小叔住几天，池远绅这才没有再多问。

  “最近学习怎么样？赶上你小侄子了么？”池绥往嘴里扒着饭，头都不抬，唠家常似的找戚随亦说话。

  闻言，戚随亦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道：“三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跟我聊天第一句就是问成绩，还拿我和小安比。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拿我衬托安安学习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