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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蔷薇做娇羞状捂着脸,偷偷暗笑:嘴边的馅饼不吃白不吃。
“我今夜当值,就不陪你去了。”杨憧有些不甘,“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你和路不易关系倒是挺好。”
蔷薇一扬起眉毛,“那当然,我们都是杂种嘛,而且在大漠盗贼城妓院那会还是同僚,自然谈得来。”
杨憧不自然咳嗽道:“咳咳,同朝为官才叫同僚,你我共同效命公主殿下,也勉强叫做同僚,至
于你和路不易在妓院那会,叫做共事。”
蔷薇不满了,“你这个人就是麻烦,都是做事赚银子,分那么多说法干嘛?还有,你母亲是胡姬舞娘,你也是个杂种,你却非说是什么混血。唉,和你沟通起来就是困难,我走了。”
遭遇斥责,杨憧很郁闷,左想右想都觉得自己没错,为什么总是不受待见?呜呜,公主,我好冤枉啊!杨憧咬手帕在雪地里泪奔,找幽闲哭诉去了。
……
帝都白石城,皇家宗庙,子夜。
白麻长袍、头戴紫竹冠的祭司在白纸上勾勒着线条,灯光有些暗,他几乎是半趴在书案上,鼻尖都快碰到笔杆了。
“路不易,我好不容易抽空出来一趟,你倒是陪我聊会天呗。”对案的蔷薇也裹着一模一样的白麻长袍,捧着一杯开水没滋没味的喝着。
“噢。”路不易蘸了蘸墨汁,埋头道:“我不是一直在陪你说话么。”
“喂,是我一个人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好?”蔷薇放下杯子,“你不过是哼哈嗯哦了几下,好歹人家现在正值青春年华,美得惨不忍睹,看着我你眼睛能长鸡眼啊?”
“鸡眼长脚上,眼睛长针眼。”路不易难得抬头扫了一眼蔷薇,又垂眸继续画图。
蔷薇好奇问道:“画什么呢?那么用心。”
路不易,“羊驼。”
“羊驼?”蔷薇歪着脑袋看过去,乐了,“这不就从大漠回来途径马勒戈壁的草泥马嘛!傻呆呆的,你画它做甚?”
“别碰!快画好了。”路不易拐着胳膊护住白纸,“我再写一本《东行游记》,记录从十八岁起从西方一路东行的所见所闻,再配上图,这个草泥马很罕见,你看,我画得像不像?过了好几年,有些地方记得不清楚了。”
蔷薇伸出兰花指在草泥马周围画了一个圈,“太瘦了,你多画些毛上去,至少要肥一圈才行。”
“还装女人啦,他们不是已经知道你的真身了么?”路不易赶苍蝇似的拨开他的兰花指,“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这绝对不是我说出来的。”
蔷薇摊开四肢烂泥似的躺在软榻上,“知道,你自称神职人员,无论偷盗还是杀人放火,只要对你说真话寻求宽恕,你绝对会保密。”
路不易在胸口虔诚的划十字,“我是上帝的仆人,受他指引一路传教布道,相信上帝,即可得救,阿门。”
“哈哈,这和幽闲经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样嘛,上帝和佛差不多。”蔷薇笑得直抽搐,
“你现在是北焰国皇室宗庙的小祭司,祭天祭地、祭土地五谷杂粮、祭幽闲的祖宗、还有这个国家的文臣武将、有时还要挥着破扇子戴面具跳大神求风求雨、把乌龟王八壳扔进火炉里占卜什么的。早就忘了你的上帝吧,上帝也忘了你,那时候你被那些愚蠢的信徒卖到妓院做男妓时,上帝什么时候来救过你?”
“上帝来过,他派公主殿下来救我,感谢神。每一个先行者必将遭遇各种磨难,耶稣基督还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鞭笞乱石投掷之苦,相比而言,我那些苦算不了什么。”路不易平静答道:“我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只是目前还不到传教的时机。我先把教义思想融入这本游记里,只要种下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蔷薇不依不饶挖苦道:“高鼻深目白皮肤上帝老头儿派一个拜菩萨佛祖的小尼姑去拯救小小传教士?街头说书也没这么扯谈的。”
路不易,“公主殿下很包容,我们信仰不同,但没有争执。”
蔷薇猥琐呲牙一笑,“嘿嘿,你就不怕然镜那个臭和尚喝一缸老陈醋,把你剁成八块大呼‘教士!乃敢和贫僧抢师太!’。”
“然镜?哦,你是说你那个可怜的罗密欧吧,他和公主的家族是世仇。”路不易扼腕长叹,“罗密欧啊罗密欧,你为什么偏偏是南焰国王子呢?可怜的朱丽叶公主,青梅竹马的爱情遇到家国情仇,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
“糯米藕?然镜那家伙既不白也不胖,叫甚么糯米藕?”蔷薇跳起揪着路不易的衣领,“哇!你说幽闲是猪什么叶!你才是猪,你全家、你的上帝都是猪!”
路不易抹掉脸上的口水,“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要侮辱我的信仰。”
……
路不易,本名其实叫做路易勒内阿尔贝尼古拉斯雅克德弗雷德里克——这还是简化不少的名字,据他自己交代,要把他的名字完整的写下来,一张信笺都不够使的——而且还是正反面!
这个自称出身贵族,混有东西方至少二十多个血统的年轻传教士是怎么结识蔷薇幽闲的,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用蔷薇转述路不易的话来说,就是龙龙恶狗(其实路不易的原话是:longlonglong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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