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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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望向那骑人马，晨光下，骏马毛色黑亮，四蹄如风，马上的人一身玄衣，背着弓箭，身形英挺，样子有些眼熟。待他再靠近些，我仔细一看，却是姬舆。他纵马疾驰向前，眼看要与马车擦肩而过。这时，他目光向这边微微一扫，与我打了个照面。只听一声长嘶，姬舆猛地勒住缰绳，骏马高高扬起前蹄，又向前缓了两步，稳稳地停了下来。我微微一愣，随即吩咐御人停车。姬舆打马走到车前，惊讶地看着我：&ldo;公女？&rdo;气息有些喘，汗湿的额头和鬓发微微发亮。我欠身一礼：&ldo;虎臣。&rdo;他看看御人和车马，问我：&ldo;此时天未放明，公女何往？&rdo;我说：&ldo;姮往颉探视吾姊。&rdo;&ldo;颉？&rdo;姬舆目光凝住，思索片刻，说：&ldo;可是卿大夫杬的采邑？&rdo;我说：&ldo;正是。&rdo;姬舆点点头，顿了一会，又问：&ldo;公女可是要去长住？&rdo;我答道：&ldo;并非长住，至多五日即返。&rdo;这时，他胯下的黑马打了个响鼻，刨了刨蹄子。我望了望他来时的方向，问道：&ldo;虎臣可是在赶路？&rdo;姬舆看着我，微微浮起笑意，说：&ldo;非也，舆习惯每日早起练习射御。&rdo;&ldo;原来如此。&rdo;我了然道。两人一时无话。我看看天，只见已经慢慢放亮了，心想要不要先跟他告辞？姬舆似乎察觉了我的意图，似有所思，在马上欠欠身，道：&ldo;此去颉有整昼行程，时辰不早，公女一路保重。&rdo;我淡淡一笑，还礼道：&ldo;今日幸会虎臣，姮就此告辞。&rdo;姬舆轻轻颔首。御人扬鞭一响，马车继续向前驶去。车马行了一日，路上，只见地势起伏，时有山川巍然耸立。黄昏时分，御人驾车通过封疆的密林，只见茫茫田野的那头，一片城邑出现在视野中。&ldo;公女，前方便是颉。&rdo;御人道。&ldo;哦……&rdo;我远远望去，觉得那城邑比雍丘要小上许多。马车沿着长长的道路，穿过乡野，路过几个小村庄，直直驶入城中，在一处高大的宅院前停下。寺人衿扶我下车，只见早有几个家臣仆婢候在门前。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笑眯眯的上前，向我施礼，道：&ldo;老妇见过君主。&rdo;我将她搀起，那老妇人笑道：&ldo;君主许是不记得了，老妇乃小君侍姆，当年离国之时，君主还是幼儿。&rdo;说着，笑呵呵地与众人一道，引我朝宅内走去。这处宅院并不大，收拾得干干净净。经闱门走到堂上，只见两名少妇正坐在那里，旁边站着几名侍婢，见我来，皆好奇投来打量的目光。上首一人衣饰上乘，面含微笑地看我。我愣了愣，那面容何其熟悉，俨然是少妇版的母亲。&ldo;君主，那便是小君。&rdo;侍姆在我旁边小声提醒道。我回神，缓步走上前去，向那少妇行礼，道：&ldo;姮见过小君。&rdo;颉邑（下）[更新时间：2007-12-1318:42:31本章字数：4018]&ldo;吾妹。&rdo;晏起身回礼，满面喜色地走到我面前，拉过我的手，笑道：&ldo;一路奔波，可倦极了吧？&rdo;她的个头和我差不多高，丰腻红润，眉毛和母亲一样修得长长的，笑起来很好看。我笑笑，说：&ldo;谢小君关怀，道路通畅，姮并不觉太累。&rdo;&ldo;小君？&rdo;晏微微一讶，轻笑道：&ldo;你我同胞姊妹，何以如此拘礼？&rdo;我微笑，唤道：&ldo;阿姊。&rdo;晏轻轻颔首，看着我，上下仔细打量，含笑叹道：&ldo;姮竟已经长成大人了。想我当年出嫁时，你还是咿咿学语的稚子，如今这声&lso;阿姊&rso;，竟是头一回听到。&rdo;说着，一脸感慨之色，笑吟吟地拉着我到席上坐下。对面，另一名少妇正看向我，衣着与晏比起来要朴素许多，面容秀气，却有些干瘦，挂着一丝拘谨的笑意。晏看看她，微笑着问我：&ldo;姮可还记得姌？&rdo;刚才已经隐隐料到，原来真是她，我向姌行礼道：&ldo;姊姊。&rdo;&ldo;妹妹。&rdo;姌忙起身回礼，声音细细的。晏一脸淡然，待我重新坐下，又向我问起父亲和母亲的近况。我详细地回答，顺便提了一下姌的母亲，说我最近几次见到她，气色都是不错的。晏点点头，吩咐家臣呈上饭菜，招待我用膳；姌则露出欣喜的神情，感激地望着我。我发觉晏和姌之间的关系跟母亲和叔姬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