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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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宿2（第1页）

这个八字脚管家见到鱼儿时的猥琐表情，着实恶心着了蓁蓁；而他就此答应收留他们一行人，更令蓁蓁心内存了警惕，是以她四下探看着，并未接话。

鱼儿见蓁蓁懒得搭理八字脚管家，便道：“管家莫言这些，你家的闲事，我们可未曾瞧见听见。”

“小郎说得是。”八字脚管家笑眯眯地瞥着鱼儿，眼中光芒闪烁，却又按压下这神情，点了点头。

三间空房狭小简陋，且唯有一间有榻，另两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八字脚管家令两个仆从们抱来厚厚的稻草，铺在无榻的两间房中地上，算是护卫们的地榻。

一切就绪，八字脚管家带着仆从离开，蓁蓁则和鱼儿进了那间有榻的房间。

直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室外一片寂然时，她方悄悄儿对鱼儿道：“这家人有些古怪。你悄悄吩咐护卫长，抽两人在院中隐蔽处上夜，其余人也要警醒些。”

鱼儿应着去了，少顷回来道：“都安排妥了。护卫长倒是虑事周全，那管家带人离开，他贴墙根悄悄跟着，现他带了小眯眯眼和几个奴仆离开了院子，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让奴婢知会主人一声。”见蓁蓁蒙了面巾，知她要出去，故意低低玩笑道，“出门在外，主人带着这劳什子才睡得着么？”

蓁蓁挑眉，撇嘴低低道：“平日见你是个机灵的，今儿怎就糊涂了？我不过想去瞧瞧新娘，大喜的日子夫君不在，可曾哭花了脸？难道你不想去？”

“当然想去！”鱼儿被这番话勾得好奇心大盛，忙带了面巾，随蓁蓁悄然而出。

一弯下弦月安静地挂在树梢上，了然地望着这主仆二人。

有狗叫声从后院传来，蓁蓁烦恼蹙眉：“可有什么法子，让那两条可恶的黑狗噤声？”

鱼儿耸耸肩，两只纤细的手交叉，紧紧一握，嘟嘴低低道：“法子是有，残忍了些，但只有这样子保险！”

蓁蓁会意，点了点头。

两人轻功极好，出门即跃上房顶，一个起落便已在内院新房的屋顶上。而在房前，两个家卫持刀而立，如两尊门神，隐隐透出些诡异。

两条大黑狗则趴在一棵大槐树下，紧紧偎依在一起，似乎已经睡着了。

杀死两条大黑狗不难，难的是在家卫面前杀它们，只要家卫一喊，计划立即泡汤；而要是先解决家卫亦难，稍有动静，便会惊动这两条警觉的大黑狗，到时候一样会暴露。

要想进入新房，家卫和大黑狗皆是阻碍。因为有这两条大黑狗，即使弄出点儿轻微动静，家卫离开的可能也不大，而警觉的狗，很可能会跑过去瞧个究竟。

想到此处，蓁蓁在袖中掏摸一阵，却失望转，低低问道：“鱼儿，能引开狗吗？”

站在高高的房顶，小院内一切俱清清楚楚。鱼儿瞄了一眼下方，附耳道：“奴婢已准备好了。”

银白的月光下，蓁蓁清晰地看到，在鱼儿的食指与拇指间，居然捏着一枚小小的石子！

原来，出门之前，鱼儿竟备了这个！

她大喜过望，向鱼儿挑眉挤眼道：“好，狗就交给你了！”

一枚石子破空而出，落在东面的墙壁上，出“咚”的一声轻响。原本趴在树下的两条大黑狗，陡然一跃而起，支棱着耳朵，尾巴高高竖起，两眼冒着绿光，“汪汪”叫了两声。随即，两条黑影如箭离弦，跑向那石子处。

树上几只栖息的夜鸟受惊，扑棱着翅膀飞向了院外。

门前的家卫也把目光投向了东墙边，粗壮家卫向前走了两步，探头望了两眼，道：“我去看看。”

另一个道：“别走远了。前院有人，不必我们管。”

此时，两条大黑狗已经刹住脚步，低头在墙角处来回嗅着。

又是一枚石子飞出，“砰”地落在了两条狗的南侧。那儿，正是前后两院的交接处。

这声音吓了粗壮家卫一跳，缓下脚步道：“我就看一眼。”

石子在青石板地上打着旋儿，良久未曾稳住，两条大黑狗跑过去，先是望了片刻，随后一只大黑狗像逗引猎物般伸爪拨弄了一下，那石子便骨碌碌滚到了另一处。它身侧的大黑狗立即追随而去，有样学样，拨弄着石子玩得不亦乐乎。

墨蓝的天空上，一片白云悄然飘过，掩住了月亮弯弯的俏颜。院内清晰的一切，瞬间陷入昏暗，唯有廊檐下两只随风飘摇的灯笼，忽明忽暗地映照着下方家卫警惕望向东侧的脸。

他伸出手，指着粗壮的家卫，正要说什么，一条红绫悄无声息从房上垂落，勾住了他的脖颈！将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他便被这红绫勾着，双脚离地，像个潇洒的吊死鬼一般，悠悠然向房顶升去。

在一阵惊怔无措之后，他的双手终于抓住了红绫，用力向下撕扯着，意图扯开这要命的红绫。然而红绫忽然一绞，他的喉骨卡卡响了两声，随后，抓住红绫的手无力松弛下来。

房上娇小的人影见吊着的人儿已经一动不动，迅疾将他提起，身侧一人接住他，轻轻平放在房顶。

粗壮家卫走到两条狗侧，蹲下身子方才瞧清，原来，不过是一枚石子而已。然而，凭空而来的石子可不简单，而且是在子时之后。他向前院望望，那儿安静无声，他张了张嘴，又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低声嘟哝了一句：“去他娘的，前院那么多人，关我屁事！”

随即转身向新房处走来。但他走到一半，却陡然感到不对劲，新房门前，除了那两只飘摇的红灯笼外，什么都没有！

他的脸在红灯笼的照耀下，有种急躁地暗红，一下子停了脚步，低低唤道：“四儿，四儿！”

周围毫无声息。两只大黑狗听到他的低唤，也抬起头诧异望了他一眼。

“四儿，你干嘛去了？快出来，别吓唬我！”这话语亲昵中带了些嗔怪，但亦有些乞求的成分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