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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逃亡役丁行刑示众的事情张行没有看到,也没有多余想法。
没有多余想法是因为法律上的确是这么写着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忍,但又都觉得这是那些役丁自取祸患……属于典型的半封建半神权社会吃人了……张行又不是什么神仙,能救那一群人,已经不错了。
至于没看到,说起来更简单。
当日晚间,第二与第一巡组就被中丞亲令仓促调回了城中……不调是不行的,因为他张三郎浮冰被诬一事引了驻地大骚乱,闻讯赶回的两个巡组几乎要爆火并。
没办法,第一、第二巡组也是公认最精锐的巡组不说,关键是中丞无子,而罗方是中丞诸多义子中的长子,白有思家世更是没的说,偏偏两人又都是凝丹高手,两位常检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控制住局面,只能飞书黑塔,请了中丞钧令,然后又来了两位常检,两个陪一个,先后归城。
回到东都后,事情还没有结束。
当日下午,被要求休假回家的张行便起草了一份文案,公开实名检举第一巡组在城南铜料案中贪墨成性,借铜器与铜料价格差异私吞公款,款项高达数千贯。
这还不算,检举文书乃是一式五份,居然是在往靖安台黑塔投递的同时,张贴到了靖安台所在立德坊的四面天街边廊下,等到黑塔里反应过来迅撕了以后,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但是,这倒都还罢了。
问题关键的关键在于,这个检举是真的……甚至都不用查,黑塔上下就都知道这个检举是真的。???。
查专案后做点账,分润一些利市下去,本就是成例好不好?
哪儿没有?
比刑部杀白鹅道德一百倍好不好?刚到手的案子,小小工部员外郎大笔一挥,刚刚城东铸好的新铜料变废料,再转城南被‘偷走’,又算什么?
但是,有些事吧,是不好上秤的,只能靠大家心照不宣的维持……现在张白绶非说就是因为自己现了这个账,所以才被罗朱绶打击报复的,又有人证又有物证,还有账本的,你也不好强按头……尤其是背后还有个撑腰的白巡检。
其实,大家都明白,长水军屯城的破事一出,这张白绶既然完好回城,要是不报复回来,反而显得不对劲了。
眼下,就是看中丞如何调节,如何让此时收场。
“说说吧!”
黑塔五层,停下笔的曹中丞抬起头来,却是难得也有些头疼起来。“为什么会跟思思的巡组闹出这样事来?还有那张三郎,也是上下公认的人才,又何至于闹到这般?真的是因为铜料的事情吗?”
“不知道义父愿不愿意信孩儿?”罗方当然也有些焦头烂额之态,但还是保持了高手与上位者的风范。
“咱们父子,有什么不可说的?”座中拢手的曹林认真来看对方。“不要有顾忌,怎么想的,怎么来的,说清楚……”
“是。”罗方在案前微微一拱手。“先,孩儿承认自己有私心……主要是白有思父亲……”
“要叫白公。”曹林忽然打断对方。
“是,主要是白公得用后,整个靖安台上下忽然对白巡检格外看顾、退让,以前看她是个女人倒也罢了,如今……何况还有英才榜和地榜,我们义兄弟十人,竟然比不得一个白有思?若说没有想法,岂不是自欺欺人?”
“我就知道。”曹林微微叹了口气。“但你也不小了,心里总该也明白,那只是意气之争,你那几个义弟喝多了乱扯不说,你和老二不该如此的。”
“孩儿知道。”罗方脱口而对。“若是只限于此,倒也罢了,这不是前几日白公仗着迎合圣意,初入南衙,便与义父作对吗?竟引得义父在圣人面前愤愤而归。便是此番大动干戈出城去抓什么役丁,不也是据说刚刚吵完一场,不得不给圣人摆出姿态来吗?可役丁的事情,明明就是白公的工部部属惹出来的……我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受三分委屈无妨,却不能放下义父你的委屈!”
曹林长呼了一口气,居然没有多少意外。
“至于说之前铜料的事情,也有一些想法吧,但并不是什么查账……彼时又未翻脸,谁会查这个?只是组内兄弟们都不满,觉得把帐和案子汇总到白巡检手下张三那里,显得分出了主次,好像我们那次联巡是以白巡检为主一般,就私下对我有了些抱怨。
”罗方继续说道。“但这些都只是诱因,不是我昨日寻他麻烦的根本……义父大人,不瞒你说,我昨日是先从河上飞过,无意间隐约看到了一块巨冰在水中飘过,然后才遇到那役丁检举的,我彼时是真觉得事情没得跑,整个第二巡组中,也只有他张三郎一个寒冰真气,还是白绶……太巧了。”
曹林一声长叹:“但是通八条正脉的人,如何冻得那么一大块冰?难道这个也能作假?柴常检和沈副常检今日上午刚刚一起验的。反倒是你那里,终究是一个役丁的一面之词,冰也没确切见到吧?你自己看到张三用真气来结冰后,不也无话可说了吗?”
罗方无言以对,只能叹气:
“孩儿晓得,而且此时,便是孩儿的人证物证全是真的,可冰也化了,人也被杀了,多说无益,孩儿还要感谢两位常检维护呢……反倒是那个铜料的事情,卡在这里,委实让义父大人为难了。”
“铜料有什么为难的?”曹林摇头不止。“什么张三郎私放役丁,你们一组铜料换铜器,都是个屁……关键是你既主动和思思相争,却落了下风,总要有点说法的。”
“那……”
“先出外勤吧……你走一趟成都,去拘捕那个最近在蜀中露面的莽金刚,不管莽金刚能不能拿下来,都要暗中查探益州总管司清河的贪污军饷一事……他在蜀中太久了。”曹林无奈以对。“这是个苦差事,也是个硬差事,晓得吗?”
“明白。”罗方俯以对,却又一时没有忍住。“那第二巡组呢?义父大人,孩儿说句越矩的话,若是只让我们出外勤,他们留在东都,兄弟们怕是不服。”
“当然也出外勤。”曹林幽幽以对。“江东那边今年秋粮少了一成,好几个郡都说是秋雨延期,转运不及,只说春日上计一定补上……让他们催一催,护送一下。”
罗方一时气闷,但也无法,只能拱手相对。
ps:大家晚安
“咱们父子,有什么不可说的?”座中拢手的曹林认真来看对方。“不要有顾忌,怎么想的,怎么来的,说清楚……”
“是。”罗方在案前微微一拱手。“先,孩儿承认自己有私心……主要是白有思父亲……”
“要叫白公。”曹林忽然打断对方。
“是,主要是白公得用后,整个靖安台上下忽然对白巡检格外看顾、退让,以前看她是个女人倒也罢了,如今……何况还有英才榜和地榜,我们义兄弟十人,竟然比不得一个白有思?若说没有想法,岂不是自欺欺人?”
“我就知道。”曹林微微叹了口气。“但你也不小了,心里总该也明白,那只是意气之争,你那几个义弟喝多了乱扯不说,你和老二不该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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