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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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莫澜！”

  程东当然听到了她的叫喊，等他回身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让人心魂欲裂的场景。水磨石地板上和雪白的墙上全是血迹，陈大实手里的刀刃上也是血，莫澜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1dquo;保安，保安！快来人！”他一面喊着，一面也冲上去，踢掉了陈大实手里的刀，狠狠在他胸口踩了一脚，确保他爬不起来，才去抱莫澜。

  她还揪着陈大实的一只裤脚，看到程东，虚弱而迫切地说：&1dquo;小心&he11ip;&he11ip;”

  程东全身都在抖，满身满手都是血，用手捂住她身上一处伤口，又有血从别的伤口涌出来，好像怎么都止不住。

  &1dquo;莫澜&he11ip;&he11ip;莫澜，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不准睡，不能睡，你听到没有？你看着我&he11ip;&he11ip;求求你！”他也声嘶力竭地喊她，一开始是命令，到后来变成呜咽着恳求。

  莫澜的目光开始涣散，揪着行凶者的手却始终不肯放开。

  闻声而来的保安和其他医护人员制服了陈大实，并将现场保护起来。护士抬了担架床过来，帮程东一起把莫澜抬到床上，直奔手术室。

  程东的白大褂上全是血，跟着床车奔跑，一直叫着她的名字。他从护士手里接过纱布，尽可能地按住她的伤口。而莫澜已经失去意识，没办法再给予任何回应了。

  林主任跟着他一起上的手术室，在门外把他拦下：&1dquo;程东，我已经要求全院会诊，我们会帮你把人救回来。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这个手术你不要上，让我来。”

  程东道：&1dquo;不行，手术我来做，她是为了我才会弄成这样，主任，你让我帮她做手术。”

  &1dquo;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he11ip;&he11ip;”

  程东摇头，不，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没人能够明白，为莫澜做手术，亲手救回她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1dquo;主任，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次&he11ip;&he11ip;求你，让我上手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能做好。”

  林主任不忍心再多说什么，终于点头。

  程东换好衣服，做好消毒，手术室门外已经6续来了很多医生，都是院内各个科室的精英，跟他一样的装束，绿色的手术服、口罩、平底拖鞋，准备好了随时在需要的时候协同手术进行救人。

  他此时内心已经被巨大的悲伤给填满，语塞得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话。

  莫澜身上有七处刀伤，大量失血，胸口有一刀非常深，撕裂了心脏的血管，是最致命的伤处。程东为她止了血，头上已冒出密密的汗珠。

  助手帮他擦汗，他问：&1dquo;血压脉搏多少？”

  &1dquo;6o3o，脉搏5o。”

  &1dquo;继续。”顿了一下，又说，&1dquo;病人怀孕，请妇产科会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也许此时他只是一台高运转的救人机器，凭借的是医者的本能和日积月累的真才实学，而真正爱着、关心着、富有感情的自我早已游离于躯体之外了。

  骆敬之在他对面，跟肝胆外科的医生一起为莫澜修补被刀刺伤的脾脏、肝脏。

  程东一直不肯离开手术室，每一处手术他都看着，有时低声跟莫澜说话，叫她的名字，尽管她根本听不到。

  妇产科参与手术的专家是秦江月，大概是听到消息就赶过来的。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了程东一眼，道：&1dquo;你放松一点，这里有我们。”

  程东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下来了，这才从手术室里出去。

  钟稼禾也在门外，还有孟西城、唐小优，都是听说莫澜出事就赶过来的，甚至连住院的程越峰都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1dquo;没事的，她很坚强，一定能挺过去的。”

  他点点头，无力地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一直维持着同一姿势，动也不动。

  整个抢救手术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每个人都尽了力，出来的时候都简短地宽慰程东，让他不要太难过。

  秦江月摘了口罩，面色凝重地说：&1dquo;程东，你听好，她大量失血，身体已经不可能负荷的了一个胎儿，而且从现在开始为了抗感染要用很多药，胎儿也受不了，所以孩子已经拿掉了。她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等体征平稳了，尽快把身体养好才是最要紧的。你这几天多费点心陪陪她，让她早点恢复意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