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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如果真要问个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抢陈槐安妈妈。
迟潜有太多的话要说,只可惜他的喉咙被堵在别人的手里,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弱者从来都没有权力去解释和宣泄。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陈槐安这个烂好人才会伸着膀子就让他去咬。
也不管他是要肉还是要血。
迟潜忽然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手用力到发抖,他半睁只眼,面前却还是那个模糊的人间和一张恶鬼的脸,原来人死之前会走马观花是假的。
他只是没有了去斗争的力气。
无论是和温穆还是和死神。
迟潜渐渐软了肩膀,他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条小毒蛇手上了,忽然之间,人却仿佛失了支撑力,两只细瘦的小腿瘫软着垂了下来,像一个断了木线的木偶,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背砸到门槛上,疼的他直掉眼泪。
他偏过头一直咳气,腹部上涌,一下一下地呕着,面色红的不正常,缓了缓想起什么又抬眸看向树底,四月被秦妙扶在一边,邹昀站在他面前,背影看不真切,似乎是和温穆殴打在一块,也不知道小魔王对上小毒蛇究竟会不会吃亏。
迟潜吃痛地闭了闭眼睛,邹简皱着眉蹲到他身边,他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声音却仍然冷静,“是不是背伤到了?”
迟潜垂下来的眼睛酸了酸,接着抬眸看向他,点了点头。
“我扶着你胳膊起来?”
“好。”
“没事了。”他道。
“我们会保护你的。”
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
迟潜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陈槐安走了,他还有这么一群朋友。
……
那天之后,迟潜再也没有见到过温穆。
没有人愿意被一条毒蛇盯上,也没有人想要再次与死亡擦肩,值得一提的是,在躲温穆这件事情上,四月表现得远比他还要紧张。
她的手臂伤的很深,一连打了好几天的绑带,吕凤英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打着幌子含混过去,没有主动提及温穆的事情。
年少的人最是仁慈,即使到这种程度,也不愿捅到大人面前。
权力更高一级的人身上总是会有一些冷酷感。
麻烦降临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只有扫除障碍这么一件事,而迟潜他们明显要想的更多。
所以邹简跟他说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奶奶的时候,迟潜才意识到,在这个大院里真正长大了的人或许就只有他。
他抱臂靠着墙,看着远处,语气果决又清晰,道:“你要是说不出口,就由我来说。”
“反正我奶奶也不喜欢他们,只要我说那孩子打扰到我学习了,他们一定会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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