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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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暗无天日（第2页）

外公左手左腿开放性骨折，下巴有个两厘米宽半厘米深的伤口，右腿也有个差不多的伤口，浑身擦伤不计其数，牙齿松动，嘴唇肿。

我站在外公旁边无所适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小舅舅走着走着就没影了，我一个人更慌了。

我强装镇定，如同木桩一样立在外公旁边，外公也没办法说话，我就一直呆呆的看着他。

不多时，我拿到了外婆的报告，颅内出血，胸腔出血，双腿粉碎性骨折，等等等等，一共十九条。

小舅舅也回来了，他带了几瓶水回来，暂时接替了我的工作，我在旁边仔细观摩，小舅舅明天早上会走，所以这个重担无论无何都落在我的肩膀上。

凌晨两点。

舅舅开了五个小时的车赶了回来，见到舅舅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满脸愁容站在一旁。

肇事者那边说没有钱，所以得我们垫着，我舅舅是没有钱的，而母亲又有几个钱？她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把我拉扯大，买了房子，我在上学又得用钱。

雪上加霜的是，外婆年纪大了很多保险买不到，且外公……

我做好了长期奋战的打算，今天晚上我让小舅舅先照顾外公，我先回去洗个澡再来顺便拿些衣服。

第二日。

我犹豫许久，给刘聪明条消息，“我有点事，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玩游戏，帮我照顾一下它们。”

很不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放弃游戏，逃是逃不掉的，他们是我的外公外婆我也从未想过逃跑，只是很愁然，我想过自己振作，想过自己焕然一新。

姜梦纱持之以恒的鼓励，感化了我。

我突然觉悟，奋图强，咸鱼翻身。

等等

但我从未想过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肥仔生活，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天天强迫自己学习，也不愿老天用这种方法让我幡然醒悟。

去医院前，我又得知了外婆的信息，四个字，九死一生。

我彻底崩溃了，我撕心裂肺的大哭，哀嚎。

“外婆凭什么受这样的苦，凭什么好人不长命，凭什么辛苦一辈子？”

我埋怨舅舅认为是她让外婆这么辛苦，我埋怨自己，是自己不够能干也没有让外婆省心，我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崩溃癫狂的我逐渐恢复平静，眼神变得坚定。

我赶到医院，接替了小舅舅，我怕血我胆怯但是我得面对，因为我退无可退。

我想起过年时母亲让我跟着小舅舅一起去杀鱼，我是拒绝的，母亲告诉我，一个男人，生活的基本能力你得学会，我强硬的顶嘴道：“我不吃鱼。”

当然了，我还是跟着小舅舅走了一趟，算是帮他打杂，小舅舅欲磨练我，不过都被我巧妙的化解，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偷奸耍滑这一块我可是老手。

给外公洗血渍，紧抓着外公的脚掌，全心全意的伺候外公，帮外公大小便，想都没想过的事情称得上天方夜谭，我现在都悉数做完。

这一天我又熬夜了，不是游戏，不是烦恼，而是照顾外公，我不敢睡太死，怕外公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及时我处理。

叽叽喳喳的护士将我吵醒，今天是第三天，两天我的总睡眠时间加起来没有五个小时，很疲倦但你不得不绷着，这种真的感觉很不好。

我还在纠结一件事情，外出打工，外婆那边开销太大了，每天都上万，且一直昏迷躺在icu病房动都不敢动，外公这边也急需花钱，我第一次为了钱感到苦恼，说实话，我对钱一直没有概念。

我母亲好面，她打电话借钱，向我询问是否可以把城里的房子卖了，这两件事都触动了我的心坎。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好吧，我是狗熊，不是英雄。

听到这些事的时候我躲在厕所无声的流泪，我对自己的叛逆追悔莫及，对濒临被卖的房子而难过，当然了哭过就不难过了，比起外婆外公的生命，什么都显得轻飘飘的，我的泪水，我的底线，我的游戏或者说精神寄托寄托。

我在煎熬中度过了一天，今天外公外婆出事的第三天。

亲戚来接替我，我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心里默默盘算。

舅舅有了觉悟他告诉我，他真的没用，我想都没想就告诉他，没我废物。

借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当即被我我否决，那么就只有挣钱这一条路可以走，我学习平平，想要用专业知识吃饭，难，那么我能想到的，就只剩工地。

学校方面简单，给辅导员说一声，旷一学期课，重修罢了，现在的燃眉之急是钱。

母亲方面也没问题，从小到大我说一不二，她不会让我去但是我倔，母亲也无可奈何，这就是家庭地位，我是处于家庭链顶端的男人，受了外婆外公的恩泽，她们出事了，我理因当仁不让，义不容辞。

我走了，跟着亲戚一起去了c市，走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外婆依旧昏迷，外公有所好转，这是我走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我的目光坚毅，望向车窗外。

天色暗沉，阴雨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