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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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第2页）

  &1dquo;我怕这个&1squo;我爱你’是我讹来的好不好？太&he11ip;&he11ip;不真实了。”

  &1dquo;拿什么讹——身体还是灵魂？”罗音忍俊不禁。

  提到身体，王灿简直克制不了一个轻微的战栗，她对自己的没出息只好长叹一下。

  &1dquo;听我说，我见过好多人过来跟我讲述他们惨痛的往事，往往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就是不能从没有那意愿的人那里讨来这神奇的三个字。所以，别轻易怀疑别人的诚意。”

  &1dquo;也许他和我对这三个字的看法并不一样，也许他只是想向我求和才这么说的。”

  &1dquo;王灿，他要是个傻子才会不爱上你。”

  这个直截了当的断语让王灿不得不笑了，&1dquo;罗音，你偏心我，可我实在是喜欢你这个偏心。”

  &1dquo;我就喜欢你这点，不跟自己过不去。”罗音不再笑她了，看着她正色说道，&1dquo;纠结不是什么好状态，恋爱中的人智商下降也是常事，可是千万不要这么有哲学意味地进行自我否定呀。”

  王灿泄气地扔下勺子，不打算和自己的胃口较劲了，&1dquo;我就是不确定。”

  &1dquo;我倒觉得，&1squo;不确定’这一点正是恋爱的乐所在。什么都确定了，那就只有两条路了——结婚或者分手。”

  王灿无jīng打采地回去写稿，无jīng打采地jiao稿下班。走出报社时差不多是晚上九点了，看到陈向远的车停在报社外面，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直接走过去。陈向远拉开后座车门，车后座上放了一大捧百合。

  &1dquo;我头一次送花，想应该是捧着直接送到办公室比较有效，但实在老不起那个面皮。”陈向远自我解嘲地说，&1dquo;对不起，王灿。”

  王灿并不向往在众人的视线下收花的虚荣，她俯身嗅一下花香，抬起头看着陈向远。

  陈向远头一次在这张总是含着笑意的面孔上看到如此复杂苦恼的表qíng，心底一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灿指一下对面的绿门咖啡馆，&1dquo;我们去那儿坐一下吧。”

  两人进了绿门，找位置坐下，要了咖啡，一时有点儿相对无言。

  钢琴乐曲在室内盘旋萦绕，咖啡馆里有一股冷静宁定、与外面炎热的真实世界隔绝的气息。王灿无意识地用手指抚摸着桌面上的绿色格子桌布，陈向远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

  &1dquo;我对你说了那么多次的抱歉，这回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你一直都容忍我，容忍到了让我汗颜。”

  &1dquo;真的吗？”王灿自嘲一笑，&1dquo;怎么会给你这种印象，我可没有充圣母感动谁的打算，其实我小气得很，最爱的还是我自己。”

  陈向远看着她，语气中带点儿苦涩地说：&1dquo;关于小娜，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虽然我妈也很疼她，但那代替不了她自己的父母，她从小就是个倔qiang又有点儿叛逆的孩子。”

  王灿缩回手，gan巴巴地说：&1dquo;这些你都说过。抱歉，我对她的过去没有反复了解的兴。”

  &1dquo;听我说完，好吗。”

  王灿只得垂下眼帘。

  &1dquo;后来她父母生意上了轨道赚了钱，生活安定了下来，她才搬回去住，可过了不久，她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比她小十一岁，难免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孩子身上多一些。有一次她爸爸出差，妈妈和保姆带着弟弟去医院，她放学回家的时候被关在门外进不去，偏偏又赌气不肯去我家。那时正是隆冬，等她妈妈想起来打电话到我家，我再找过去时，她已经冻了好几个小时，缩成一团睡在那里。当天半夜她开始烧，送到医院，医生说她得了急xing肺炎，必须住院。从那以后，我就把我家的钥匙给了她一把。”

  王灿不语，她从小到大一直享有父母完整而无微不至的爱，这类孤星血泪的故事若是搁在别人身上，她不会不同qíng，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1dquo;其实她长大以后，并不需要我照顾。不过她习惯了，一回国，还是坚持要拿走我公寓的钥匙。搬到我家楼下后，她也把她的钥匙放一把在我这里。我觉得，她这么做只是一种潜意识里不安全感的反映而已，她很渴望别人的关系，有时这种渴望表现得有些霸道蛮横。”

  这个理由让王灿难以接受。

  &1dquo;一直以来，我是纵容着她，我承认，我也习惯了她对我的依赖。”陈向远声音低沉稳定，&1dquo;直到遇到了你。”

  王灿想听的可不是这些，她抬头注视着他，&1dquo;向远，我看算了。难道还要再说一次吗？好吧，我不想表现得这么冷血，可是不要再让我去理解你们之间的兄妹qíng深了。我努力试了，大致能理解，但实在不能接受。也许作为普通朋友，我会尊重你的博爱之心，我会欣赏你的仁慈。不过作为女朋友，我不得不说，我不想勉qiang自己去跟别人分享爱，不想在谈恋爱的时候保持警觉，做好随时被打扰的准备。”

  &1dquo;我说这些不是非要你接受什么，也不是要你和谁分享。这是不一样的感qíng，王灿。请相信我，我不是随便对着一个女孩子说&1squo;我爱你的’的那种人。”

  &1dquo;我爱你”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一瞬间王灿的心软化了，她垂下头，手指继续在绿格子桌布上无意识地划着。

  &1dquo;我已经收回了钥匙，也把小娜的钥匙还给了她，昨天那样的事qíng，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