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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又有人?站起来,姜青禾连连打住,“婶子婶子坐下,我说的赚钱法子,是编花绳。”
“俺会掐帽辫,手上活计俺们能成的。”
“等等,”黑娃他跳上自己的凳子,站起来喊,“俺们男的能做不?别又只给她们这群婆姨吧,俺不服气!”
“去打听打听,湾里搓麻绳、掐帽辫、编筐哪个俺不是呱呱好的,编个花绳咋了,俺也能编。”
边上妇人?拍拍他,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中,妮!你去吧。”
这话?叫围着一圈坐着的人?像点到引线的炮仗,轰然炸开,笑?得人?前?俯后?仰,一波又一波的笑?声。
黑娃被笑?多了,早就不在?意了,他还故意将右手塞进咯吱窝下,拿出来朝那妇人?点了下,背过身扭捏地说:“死样。”
这会儿姜青禾也憋不住了,她笑?得憋不住,趴在?树喘气。
黑娃还没歇,得意地晃头,“看来最近水色好,婶都看俺像个丫头子了。等俺留搓鸭子毛,指定美?”
有个娃的声音突兀地传出,“妮,你别说了!还留鸭子毛嘞,别叫人?晓得你是个五相?不端的丑八怪,略略略”
“二娃子,看俺不揍你,”黑娃撸起袖子,被大伙笑?着拦住了。
姜青禾实?在?笑?得停不住,她肚子疼,没法子说话?,还是土长说的,“要是想?来学?的,到社学?里来!”
社学?是湾里很特殊的存在?,镇上拨派要建的,建好到现在?,能在?学?堂里读书的,五个手指头都点不完。
今年更是只有三个人?肯读,先生的束脩镇上也不肯再?给,都是土长从自己口袋掏出来垫的。
本来社学?是读书的地方,大伙不愿意进来,之前?也总是绕着这地走。
姜青禾说:“学?编花绳也是做学?问,站在?外头那,也教不了不是?”
“周先生应了没?”
“问问周先生吧,俺们不好意思进里面。”
“是啊是啊,”
别瞧大伙大字不识一个,可对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先生,还是颇为敬畏的。
土长只好去边上小院请了周先生过来。
周先生一瞧是那种很和气的中年人?,穿着身泛着白的青袍,上来就先带笑?,“土长跟俺说过了,都进去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你们要是不肯去,说不得以后?更没点人?气了,去吧去吧。”
他见众人?还是不愿意走进去,就自己进门,将两扇大门给推开,自顾自走进院子里。
一时有人?迈了进去,后?头大伙才你推我,我推你跟上。
虽然社学?人?很少,可课舍却大得很,当时按照五六十人?的容量建的。没有专门的课桌,只有几块长木板,下头木桩抵着。也没有凳子,用截了好几半的木墩子代替的,所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坐的地方。
此时还早,窗户有光照在?木板上,大伙各自找了位置坐下,瞧着上头的黑漆板,隐约还有些大字印在?上头,一时倒是静得可怕。
周先生瞧着这么多人?坐在?下面,神?情恍惚,一时也没急着走,大伙更加闭紧了嘴巴。
任凭姜青禾说啥是啥,又有周先生在?一旁,也没人?说笑?,更不太有人?吱声。
姜青禾见着也学?不成啥,只好放他们走了,一说可以离开,顿时跟踩了油似的脚底一滑溜走了。
周先生满脸歉意地土长说:“都怪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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