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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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辉笑笑：&ldo;好，我回去跟我妈说，免得她成天咋呼。&rdo;这时候开始上菜了，俩人聊起了别的，而温小辉反复回想着黎朔说的话，心中隐隐有一些不详的预感。邵群让他关注常红的股票，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只是不肯告诉他……洛羿跟这件事有关吗，他会……怎么样呢。温小辉带着自我厌弃的心理，忍不住有些担心。忙活了一周，温小辉终于把家具、家电都装好了，一些软装也陆续到位了，他和他妈搬了回来。雅雅的那套房子他暂时没想好怎么办，就先放着，搬回来之后，他想起来一个让他很郁闷的事‐‐这房子还在洛羿名下。他得想办法在他妈知道之前，把房子过户回来。他给曹海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说了，曹海说证件都在洛羿那里，明天去问问。温小辉一想到他和洛羿曾经无话不谈，如今办个事还得找人转达，心脏就难受的直不起腰来。现在已经比刚开始好多了，他不会一天到晚脑子里全是洛羿，想着想着就觉得全身空了，早晚有一天，他想起洛羿的时候，会波澜不惊吧。过了两天，他接到了洛羿的电话，尽管那个电话没有保存联系人，但他却一眼就能认出来。他犹豫到第一次铃声停止，第二次响起时，才按下了通话键。&ldo;小辉哥。&rdo;洛羿沙哑沉重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温小辉皱起眉，这声音……是生病了吧，他忍住没问，而是冷淡地说：&ldo;干什么？&rdo;&ldo;你要办过户。&rdo;&ldo;嗯。&rdo;&ldo;证件在家，你过来拿吧。&rdo;&ldo;你交给曹海，我去找曹海拿。&rdo;&ldo;何必那么麻烦，过来拿吧。&rdo;&ldo;到时候去过户我还不是要跟曹海去。&rdo;&ldo;不，我亲自去。&rdo;&ldo;你……&rdo;&ldo;好想见你……&rdo;洛羿声音虚弱，&ldo;现在就想。&rdo;温小辉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摔手机，可想想这手机是他的，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他怒骂了洛羿一句，气得心肺都要炸开了。洛羿的电话又追了过来，而且响个不停，大有打到温小辉接为止的架势。温小辉想想房子，还是接了电话：&ldo;你再他妈废话，我绝对不会再接。&rdo;&ldo;你来家里吧，顺便给我带点药。&rdo;温小辉斩钉截铁地说：&ldo;我不去，你病死拉倒。&rdo;&ldo;你不来，房子我不给你。&rdo;&ldo;洛羿我操你大爷！&rdo;温小辉低吼道，&ldo;你他妈到底想干嘛！&rdo;&ldo;我想见你。&rdo;&ldo;见了能干什么你个傻逼！&rdo;&ldo;就是想见你。&rdo;洛羿喘了口气，&ldo;屋子里好像都是你的味道，好难受。&rdo;温小辉眼睛一热，心脏又开始抽搐起来：&ldo;洛羿，你他妈逗狗呢？想起来的时候撩拨我两句，看我难受你心里挺得意的吧，还是你那玩意儿闲得慌所以想起我来了？你、去、死、吧！&rdo;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洛羿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小声说：&ldo;只是想见你，来看看我吧，今天你如果不来，房子我就不给你了。&rdo;&ldo;洛羿！&rdo;温小辉气得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了。挂了电话，温小辉对着路边的垃圾桶狠狠踹了几脚，恨不得那是洛羿的脑袋。洛羿究竟想干什么？虽然从来没喜欢过他，虽然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可多少还惦记俩人床上爽过的日子？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出来别的了，他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是怪他眼睛瞎，还是怪洛羿太能装？！下班之后，他先回了家，见他妈正在拿着图册挑窗帘。&ldo;妈，咱们窗帘不是装上了吗。&rdo;&ldo;我帮ian挑，他想换一批窗帘，正好这家刚给咱们做过，能打折。&rdo;冯月华站起来，摸着客厅的窗帘，笑着说，&ldo;质量多好，价格还便宜，你看咱们的房子重新装修过，是真漂亮，感觉空间都大了很多，绝对是整栋楼最新的了。&rdo;&ldo;那是啊，这都多少年前的老房子了，能翻新成这样真是很不错了。&rdo;&ldo;说实话，这房子现在这么漂亮，再有大房子我都不太想搬了。这里都是老街坊邻居，生活什么的也方便，都习惯了。&rdo;&ldo;等我赚了钱还是要住大房子嘛。&rdo;&ldo;算了，京城房价这么贵，买了干嘛，有个能住的就行了，咱们要是不买房子，生活质量能好很多，想想也不划算。&rdo;冯月华笑着说，&ldo;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是感觉安心。&rdo;温小辉心里一紧，如果他妈知道房子不在自己名下……他犹豫了大半个晚上，最后还是出门了，去那个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去的地方。来到小区的时候，保安惊奇地走了出来：&ldo;哎哟，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啊，又出国学习了？&rdo;温小辉笑笑，没说什么。拖着沉重的脚步，他来到洛羿家门前，整栋别墅黑乎乎的没开灯，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钥匙，他竟然还留着洛羿家的钥匙。推开门，他走了进去，打开了灯，巨大的水晶吊灯把客厅映照的名如白昼，他环顾四周，熟悉的回忆纷乱地扑面而来，这房子里的每一处，疯狂地弹出他和洛羿在一起时的画面，甜蜜的、温馨的、快乐的。也许是因为这栋房子承载了太多好的回忆，也许是他太想忘记，以至于最后他们决裂的那一晚，反而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图像。他靠着门板，感觉腿脚发软，他深吸一口气，叫道：&ldo;洛羿。&rdo;叫了两声，房子里只有他的回音。他犹豫了片刻，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床上躺着一个黑影，他打开灯，洛羿抬起手遮住了眼睛，轻哼了一声，带着浓重地鼻音。温小辉看着他烧得发红的皮肤，暗自握紧了拳头。洛羿身体很好，三年多来总共也就感冒了两次，一次是在美国，一次就是现在。洛羿非常讨厌医院，如果自己不来，洛羿可能就会一直这么躺着，烧死或者自己好起来。&ldo;小辉哥。&rdo;洛羿微微撑起身子，用水汪汪地眼睛看着他，&ldo;你来了。&rdo;温小辉面无表情地说：&ldo;房产证在哪儿？&rdo;&ldo;我想喝水。&rdo;洛羿咳嗽了两声。温小辉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片刻，看着洛羿像垂死之人一般渴求地看着他，心里有些痛快，他转身去倒了杯水，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退烧药，放在了床头柜。洛羿费力地撑起身体，就着水把药吃了。温小辉道：&ldo;房产证在哪儿。&rdo;洛羿躺回了床上，喘了几口气，才睁开眼睛看着温小辉：&ldo;一下子想不起来了。&rdo;温小辉恨不得扑上去掐死洛羿，他恶狠狠地说：&ldo;房产证在哪儿！&rdo;&ldo;你怎么还没有吃胖点，每次抱着你的时候，都觉得太轻了，现在抱起来一定更轻了。&rdo;温小辉抓起枕头朝洛羿砸了过去：&ldo;我操你大爷！你说不说人话！房产证在哪儿！&rdo;洛羿推开枕头，从床上爬了起来，用那湿润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温小辉：&ldo;小辉哥，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一开始很讨厌你，我们素未谋面，可妈妈总是提起你，甚至把钱全都留给你，我接受不了，我想拿回来，然后我就……可是，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后悔了，你对我那么好，无条件的相信我……好几次我都想坦白，可拖得越久，我就越不敢，小辉哥，你可不可以原谅我。&rdo;温小辉的身体直发抖，洛羿那湿润的眼睛和泛红的鼻头，看上去就像在哭，那么可怜，一如每次向他道歉时的可怜，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信了。他怒极反笑：&ldo;装得真好，有时候我觉得我被你耍了三年，是我自己智商不行，其实不是，是你太会演了。每次我拆穿你背后做的那些不正常的事，你只要装装可怜，说说自己的童年多么不幸，对我有多么重视，我就立刻心疼了。所以我就像个傻逼似的被你玩儿得团团转，要不是常会长把事情点破，你肯定还能继续骗下去，一直骗到你腻歪我为止，因为在那之前，我还对你没有半点怀疑。洛羿，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怕的人。每次我觉得我已经了解你了，你都能刷新我的底线。&rdo;洛羿静静看着温小辉，眼中水汽氤氲，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温小辉呼吸一滞。&ldo;在你眼里，我也是怪物吧。&rdo;洛羿轻扯嘴角，&ldo;妈妈就这么叫过我，在我八岁那年想烧死那个人的时候。&rdo;温小辉直直地看着他，尽管已经从他妈嘴里听过这件事，但洛羿亲自承认，还是让他感到心尖发颤。他忍不住问道：&ldo;为什么。&rdo;&ldo;因为我怕他。&rdo;洛羿咳嗽了两声，轻声说，&ldo;妈妈以为我想杀他，是因为恨他，恨当然是一部分，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怕他，我觉得他威胁我的生命，我想杀了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妈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