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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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亭循声看过去，就见顾长铭与萧素一前一后从厨房出来。

  这时的父亲没有丝毫老态，身形挺拔，目光jīng锐。他身边的妻子，也和记忆中一样，风姿绰绰，温婉贤淑。

  顾南亭唇边有了笑意：&1dquo;爸，萧姨。”

  萧素先一步过来：&1dquo;总算回来了。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有人都撒欢了。”

  如母亲一般的温言软语，以及那目光中真诚的qíng意，让顾南亭心生温暖。他松开萧语珩，展手抱了抱萧素：&1dquo;是吗？等我好好管管她。”

  萧语珩却抗议：&1dquo;说谁呢？我才没有。”

  萧素戳戳她脑门：&1dquo;敢做不敢当啊。”

  萧语珩挽住顾长铭的胳膊，&1dquo;爸爸你看，妈妈又偏心哥哥，好像我是捡来的。”

  顾长铭宠爱地拍拍继女的小脑袋，&1dquo;你吃醋啊？爸爸不是一直和你同一战线嘛。”

  萧语珩不承认，&1dquo;我才没有！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说话不算数。”

  萧素轻责：&1dquo;这孩子，说什么呢。”

  萧语珩松开顾长铭的手，跑到沙上坐下，&1dquo;哥哥早答应带我去旅行，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他还在忙。现在他要接班当大领导了，更没时间兑现承诺了。”

  她的话让顾南亭想到什么，他不自觉地脚下一顿。

  萧素没有觉察继子的异样，数落女儿：&1dquo;让你和我们一起去度假你不肯，偏要缠着你哥哥。”

  萧语珩自有道理：&1dquo;你和爸爸是度蜜月，我跟去做灯泡吗？当然要识一点啊。”说着她眼巴巴地看着顾南亭，&1dquo;暑假到底能不能带我去古城啊？沧桑质朴，古色古香，我向往很久了呀。”

  古城？没错，如果不出意外，她今年会去古城，然后遇见——

  顾南亭不确定自己是否该一口允诺下来，并排除万难陪她去。或者什么都不做，任事qíng顺其自然展下去，成为&1dquo;历史”。

  萧语珩不懂他瞬间的百转千回，把沉默当成了拒绝。

  她孩子气地打了顾南亭一下，&1dquo;不和你好啦，不守信用的坏哥哥。”

  顾长铭和萧素相视而笑，只当是小女儿的撒娇。

  唯有顾南亭，心里忽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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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深。

  细雨中的城市，寂静得没有边际，顾南亭手执一杯父亲珍藏的红酒，身姿挺拔地站在阳台上，安静如同与夜色融为一体。

  良久，他放下酒杯，拿出手机，甚至不需要查通讯录，直接按出一个号码。

  注视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他鬼使神差地按下拨出键。

  没想到电话会通。直到对方问他：&1dquo;哪位？”顾南亭如梦初醒。

  那端等了几秒没有得到回应，略显不耐烦，&1dquo;不说话我挂了。”

  竟然通了。确切地说，真的是她。这个时候，她已经在使用这个他熟烂于心的号码。

  是巧合，还是——

  话筒里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语气，真实到令人迷惑。

  他却只能说：&1dquo;抱歉，打错了。”

  雨渐渐大了，落在他额头。顾南亭抬手去遮眼睛，冗长地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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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的南端，同样还没睡的程潇借着从窗帘fèng隙投进来的光亮望着壁顶出神。

  夏至翻了个身，&1dquo;谁呀？”

  程潇如实回答：&1dquo;打错了。”

  夏至转过来，&1dquo;三更半夜扰人清梦，你居然没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