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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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雪衣侯说江湖事江湖了。&rdo;冯古道失笑。没想到他居然能从薛灵璧的口里听到严晨的口头禅。&ldo;不过他们不会愁多久的。&rdo;端木回春道：&ldo;明尊的意思是……&rdo;&ldo;自从陈礼高是血屠堂主这件事在江湖上宣扬开之后，龙须派的日子就不太好过。虽然林千秋后来想借打击黑道来提高自己的威望，可惜也不能力挽狂澜。&rdo;端木回春道：&ldo;借打击魔教提高自己。这一招倒是和严晨如出一辙。&rdo;冯古道摇头叹息道：&ldo;你怎么能指望他这样的脑袋还能想出新招？&rdo;端木回春大笑。&ldo;若我没猜错，和龙须派挨得近的门派此刻应该忙着落井下石。&rdo;龙须派是大派，就算受到打击，他多年的经营也不可能一下子没得一干二净。何况血屠堂的家底肯定也在龙须派。这时候谁先将林千秋踩死，谁就能得到最大的那块饼。端木回春道：&ldo;可惜严晨一早就回青城去了，不然他的表现一定很精彩。&rdo;冯古道道：&ldo;嗯，他的确是个人物。&rdo;……端木回春和冯古道相视而笑。外头有仆役匆匆而来，手里托着一封信。&ldo;明尊，有一封从京城来的信。&rdo;&ldo;京城？&rdo;冯古道一怔，算算时间，花匠应该还在路上才是。端木回春拿来递给他。冯古道疑惑地将信抽出，缓缓展开，嘴角随着目光的移动一点一点上扬。端木回春好奇道：&ldo;是谁来的信？&rdo;&ldo;嗯。应该说，&rdo;他想了想措辞，&ldo;这是一张简陋的密旨。&rdo;&ldo;密旨？&rdo;端木回春吓了一跳，&ldo;什么事？&rdo;冯古道将信收回袖中，含笑不语。作弊有理（九）开封城外的官道上，二十一匹骏马如流星般闪过，掀起滚滚尘土。前方不远处，有白马拦路。骑马者一身苍青长袍，腰际挂着白玉长箫，仿佛文人雅士，但眉宇之间又别有一股运筹帷幄般的内敛沉稳。二十一匹快马急停。为首者白衣如雪，姿容如玉，见到拦路者，讶异道：&ldo;你怎么会来？&rdo;&ldo;自然是为了追随侯爷。&rdo;冯古道笑眯眯道。薛灵璧心头一喜，脸上却声色不露。&ldo;哦？不再拒本侯与千里之外？&rdo;一想起昨晚他像撞鬼似的逃走，他心头就一阵冒火。冯古道显然也想起昨晚的乌龙，掩嘴干咳一声道：&ldo;我向来视侯爷为榜样。&rdo;&ldo;马匹少拍。&rdo;薛灵璧道，&ldo;此行事关重大，你还是莫要卷入的好。&rdo;冯古道叹气道：&ldo;可惜人在朝廷，身不由己。&rdo;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过去。薛灵璧疑惑地接过一看，原本还隐藏欣喜的眼神就立刻变得波澜不惊，&ldo;哦。原来是密旨。&rdo;冯古道刚要脱口解释，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还是缄默为上，遂微笑不语。他的微笑落在薛灵璧眼中就成了默认。心头的欣喜从十分，变成七分，又减成三分。好在无论如何，总是能结伴上路。&ldo;既然如此，就委屈明尊跟随本侯一道上路。&rdo;冯古道抱拳道：&ldo;侯爷言重，这是我的荣幸。&rdo;薛灵璧颔首，一夹马腹，继续朝前奔去。他身后的二十个侍卫不敢怠慢，纷纷跟上。冯古道落在最后。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久，他的腰伤还在有点愈合又裂开，休养之后又有点愈合的阶段。如今又是这样的快马，这样马不停蹄地赶路，伤口不可避免地又进入新一轮的循环。至傍晚，他们在镇上投宿。薛灵璧下马之后就将缰绳丢给侍卫径自上房。冯古道则拒绝侍卫伸过来的手，亲自将马拉到马房安顿好之后，又向掌柜要了些吃的之后端回房。到房间，却看到本该在自己房中的薛灵璧正坐在他的房里的桌旁。&ldo;侯爷中意这间？&rdo;冯古道两只脚在门槛两边，仿佛在考虑着前进还是撤退。&ldo;过来。&rdo;薛灵璧拿出伤药，在桌上一放。冯古道抿着唇走进房间，顺脚踢上门，将食物放在桌上。薛灵璧随眼一看，两双筷子整整齐齐地并肩放在碗上，嘴角不由勾起浅笑，&ldo;将衣服脱了。&rdo;冯古道故意捂着腰带，语露惊慌道：&ldo;侯爷，我是良家的。&rdo;&ldo;知道我是侯爷就好。&rdo;薛灵璧眼睛朝他腰带一瞄，&ldo;脱。&rdo;冯古道叹了口气，慢慢悠悠地解开腰带，将腰间伤口露了出来。果然不出薛灵璧所料，绷带上渗出血渍。他眉头轻轻皱起，蹲到冯古道面前，轻手轻脚地将绷带解开，重新上药。伤口在腰处，薛灵璧换药时，脸不免冲着冯古道的胸脯，那两点粉红时不时闯进他的眼角余光，让他的气息渐渐不稳起来。他不是没有看过冯古道的身体，只是第一次看的时候冯古道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第二次冯古道虽然没有昏迷，但是周围却有很多人。在这样两人单独清醒地相处下看到的，还属首次。想着想着，脑海终不免浮现绮念。冯古道感到薛灵璧的动作慢下来，疑惑道：&ldo;伤得很重？&rdo;薛灵璧收敛心神，抬眸瞪了他一眼道：&ldo;不适宜骑马。&rdo;冯古道很无辜，&ldo;我不想拖累你的行程。&rdo;&ldo;我这次去南宁，主要是暗访。早几日晚几日都是不打紧的。&rdo;薛灵璧道。冯古道纳闷道：&ldo;可是我看侯爷骑马如飞，好似很急切的样子。&rdo;……那是因为开始不知道有一封密旨。薛灵璧不自在地撇开脸道：&ldo;你有何打算？&rdo;冯古道挑眉道：&ldo;打算？&rdo;&ldo;关于凌阳王。&rdo;虽然密旨上只写了让他来辅助他，但是辅助他的用意是很清楚的。&ldo;皇上让我来辅助侯爷，我当然是唯侯爷之命是从。&rdo;薛灵璧处理好他的伤口，帮他将衣襟拉拢道：&ldo;皇上想知道的是，凌阳王是否有造反的打算。&rdo;无论哪朝哪代，造反谋逆都是顶了天的大罪。那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谁能容得？也就是皇帝现在没有实力将他一网打尽而已，但是心里头肯定是时时刻刻地惦记着。只是不知道皇帝现在坐在京城，盼望捎回去的消息是凌阳王想造反呢？还是不想造反？冯古道收起戏谑之心，脸色凝重起来。&ldo;自从藏宝图遗失之后，皇上就日夜担心这张图会落在凌阳王手中，让他拿到宝藏，实力更上一层楼。&rdo;薛灵璧道，&ldo;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都在焦虑不安中。这几年来，凌阳王与各地土司的关系越来越好，在广西的根基越扎越稳，长此以往，就算他没拿到藏宝图，挥军北上也是迟早之事。&rdo;冯古道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从未说过藏宝图在自己手中。他倒不是想隐瞒，毕竟藏宝图是假的，就算拿出来也拿不到宝藏。他相信若他开口解释，薛灵璧十有八九是会相信的。但难就难在，他能解释藏宝图的下落，却解释不了藏宝图的来历。因为一旦提起藏宝图来历，就无法避免地谈到老元帅之死。薛灵璧见他久久不语，以为他在担忧凌阳王，不由笑道：&ldo;不过也不必太过紧张。凌阳王年过花甲，即便上战场，只怕也要柱一根拐杖的。&rdo;&ldo;我听说凌阳王有子嗣的。&rdo;&ldo;原有三子二女，可惜到如今只留下一个卫漾公子，有歌画双绝之称。&rdo;&ldo;歌画？&rdo;冯古道之前打听过凌阳王的资料，不过也只是一扫而过。倒没有具体到每个人是谁，分别做了什么。薛灵璧见他感兴趣，便继续道：&ldo;听说他歌声如天籁，画工如鬼神，曾经边歌边画，迷倒半个南宁府。&rdo;&ldo;为何是半个南宁府？&rdo;&ldo;因为南宁府另一半是男子。&rdo;冯古道道：&ldo;这样说来，他倒是个人物？&rdo;&ldo;算是风流人物。&rdo;薛灵璧道，&ldo;据闻他从不过问朝中事，一心扑在风花雪月上。凌阳王虽有不满，奈何一脉单传，也只能由着他。&rdo;冯古道笑道：&ldo;如真有这样的人物，倒让人生出几分结交之心。&rdo;薛灵璧顿时有几分不舒服，话锋一转道：&ldo;这些都是道听途说。&rdo;冯古道了然一笑，将筷子递给他道：&ldo;累了一天，不如先吃饭。&rdo;薛灵璧看着筷子，无声笑道：&ldo;你怎知我会来你房间？&rdo;&ldo;我并不知。&rdo;冯古道道，&ldo;我只是怕吃到一半掉筷子。&rdo;薛灵璧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冯古道表现得很镇定。&ldo;吃饭的确很容易掉筷子的。&rdo;薛灵璧点点头，手腕一转，两根筷子就这样从手指之间滑落下去，掉在地上。……冯古道无言地看着他。&ldo;掉了。&rdo;薛灵璧描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