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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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潜流（第1页）

跟柯蒂将军视频聊天结束后，维多克从小巷回到主街道上，把镜像仪交还给杉尼爵士，便与6战队分道扬镳。

“走吧，我们送你回奥尔海贸的商馆。”

诗人少女嫣然一笑，媚眼如丝，朱唇轻启：“没想到刚刚死里逃生，您就有了闲情雅致展示绅士风度。”

“我自己的危机解除了嘛，但你的麻烦还在，那么送你一段路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嘛，况且还有一袋东西得靠你销赃。梅丽丝，袋子给我。”嬉皮笑脸的维多克把装有战利品的麻袋扛到肩上，让一只萝莉背着东西走那么远路，而自己两手空空有违他的原则。“话说，你不好奇我和那位骑士在小巷里说了什么吗？”

“不打听顾客的隐私是我这一行活得长久的秘诀之一。”海穆两指玉指放到檀口旁，做了个拉链子的动作。

“顾客？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甚至是好朋友的关系了。”维多克挠挠后脑勺，感到有些不解。男人三大铁之一是一起扛过枪，今天为了自卫而跟“海蛇”一伙盗贼厮杀，又携手合作搞凿墙逃亡，绝对符合这一项，换成女人也多少应该出现吊桥效应了吧？

海穆打趣道：“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们结识的时间连一个星期都不到。您这么轻易就信任我，小心以后交易的时候我骗你喔。”

“听你说这样的话，那我就更放心，从来没有骗子在骗人的时候说自己是骗子的。”维多克道：“算上今天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你却为了保护我们而向城镇巡逻队投降放弃抵抗，如果你不是把我和梅丽丝看作朋友，怎么会这样做呢。”

诗人少女闻言俏脸一红，轻咳一声后道：“只是偿还你在酒店保护我的恩情，千万别乱想了喔，我、我讨厌欠别人的人情。”

真的么……维多克看着海穆如同教科书般的傲娇反应，笑了笑也不揭破。“我有王国海军的军官身份护着，想要合理合法陷害我可不容易，倒是作为黑市中间人又长着一副好皮囊的你仍要担心城镇巡逻队会不会从别的地方搜集你的罪证。”

“啊？海穆小姐是坏人？”梅丽丝闻言一手按到剑柄上，倒退一步与海穆拉开距离。

“好人坏人要根据你从哪个角度去看，不过海穆经营的生意的确有一些部分是不太能见光的。”维多克微笑着摸摸梅丽丝柔软腻滑的头顶，按实际年龄，梅丽丝肯定比海穆年长，但以曼达拉族的标准来说她却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而观念更是停留在“评对错”而不是“讲利益”的思想纯洁时期。

“父亲和教官教导我，说不遵守王国法律的人都是坏人。先生，您应该离开她远点。”萝莉护士说着把八条触腕伸过来卷住维多克的身体，然后往边上靠去拉开彼此的距离，同时警惕地盯着海穆，仿佛生怕这个“坏女人”把维多克带坏了似的。

弄得海穆哭笑不得地道：“您这位护卫真是好可爱喔。”

同一时间，贫民区某处酒馆。

“啪！”

一个陶杯在额角上撞得粉碎，让城镇巡逻队军官一声惨叫后退了几步，但随即站直了身体，屏息凝气任由血水和酒水从额头缓缓流下。

巴兰姆伯爵抽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手指上的劣质酒浆，直到没有半点残留之后才冷冷开口：“6战队的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提问没有得到回答——6战队隶属于王国海军的序列，但在边陲岛这里，由于柯蒂将军是海军将领又兼任本地总督，6战队就相当于他的私军，任何行动都可以直接冠名军事行动，只有柯蒂本人和几个直属官员才有资格过问。

“一群废物！一群人居然对付不了一条小海狗！这种废物怎么也招进巡逻队？我父亲每年交给你们三万金贝，还有盗贼公会和大小商铺的孝敬，都被你们用在那些妓女的肚皮上了？好吧，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总知道他们把人带到哪里去了吧？”

伯爵提高了声音，一只手活动了一下，可是面前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供他拿起扔过去——这种贫民小酒馆里的每样东西都带着令人恶心的油腻，他绝不愿意再碰上半根手指。而这给了那位巡逻队军官开口的机会：“……是，他们向着东城区去了……伯爵大人，我……那个，我看经过这件事，那个叫维多克的海狗应该不敢再来招惹您了……您不如就此收手，也能显示出贵族的气度。”

“贵族的气度？”巴兰姆伯爵的嘴角抽动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那瞪着自己的眼睛让军官双腿不住打晃，他知道那是这位大人在怒极反笑，下一刻，这张嘴里可能就要吐出“拖出去打死喂狗”之类的话语。但咬了咬牙齿，这个老兵油子没有求饶，而是抢白道：“大人，刚才带队的那位骑士说，他们不是什么‘执行公务’。”

“没有公务，海军的6战队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跑到贫民区这种地方来的。”注视着伯爵眼中的疑惑，军官详细地解释道：“港口、军营和市政厅才是他们的正规防区，贫民区那点油水他们根本看不上。既然不是公务，那就是私事，但他们明明全副武装，不是私自出游的装扮，而是明显的全副武装的，因为私事调动他们的，您说还能有谁？”

巴兰姆伯爵的脸上的怒气立刻就收敛了起来，同时收敛的还有那仅有的一点血色：“你是说那条走了狗屎运晋升船长都没一个星期的小海狗，他不是王国从国立魔法学院里搜罗凑数的领航员吗？而且是遗孤院抚养的战争孤儿，你以为我没查清楚？”

“大人，您查得是什么下属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显然有些复杂的内情，就算这些6战队是私人行动，但他们毕竟在将军阁下那里有着深厚的关系，只要说上一句……”

“够了，闭嘴！”伯爵无比懊恼，原本以为可以轻松碾碎的小臭虫，突然变成了大魔兽，不仅动不得，还要担心对方反扑，这是他过去的人生从来没有过的，现在没准连海穆以及她掌握的那部分黑市网络都不能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