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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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意思。&rdo;双手环胸，对于良智这种无礼的要求我真是受够了。&ldo;奈奈是我的女儿，就算以后我真的再娶，她也还会跟在我的身边。&rdo;&ldo;你怎么就是那么固执。&rdo;良智指着相亲照片。&ldo;你要女儿，自己生一个就好，我都做到这个地步替你找对象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把奈奈还给我。&rdo;&ldo;妈，现在无理取闹的人是妳！&rdo;这个老太婆总是有理说不清。魏翔从房间里走出来，尚未梳洗的他那颗自然卷的头蓬乱得像鸟窝一样，他穿了件我的外套冷得直打哆嗦，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但还是直接地就往我身旁坐下。&ldo;这个人是谁？&rdo;良智看了魏翔一眼，对魏翔乱七八糟的样子看不入眼。&ldo;我朋友。&rdo;我说。魏翔含糊地说了句：&ldo;妳好。&rdo;睡眼惺松地抓了抓头发。&ldo;如果你不选，那我就替你作主。&rdo;良智收好照片，站起来准备离去。&ldo;下个礼拜我会带女方来和你见面，约定的地点到时候会打电话通知你。你最好穿的得体一点，别丢我的脸。&rdo;&ldo;我不可能去。&rdo;我斩钉截铁地回决良智，结婚又不是办家家酒，哪有她说去找就去的。&ldo;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把奈奈还给我。&rdo;我的拒绝让良智脸都绿掉。&ldo;没有什么还不还的问题，奈奈是我生的。&rdo;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告诉良智。&ldo;奈奈根本就不是你生的，你别装傻了。&rdo;良智冷冷地看着我。&ldo;妈，妳在说什么？&rdo;她的话让我呆住。&ldo;我从一开始就反对婉婉怀着奈奈嫁给你，婉婉说你什么也不计较，但我才不相信。奈奈还那么小，只要想到你可能会对她做出你爸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就一刻也不想把奈奈留在你身边！&rdo;良智用冷淡而没有温度的神情看着我，那带着鄙视的眼神一如以前她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她冷漠的目光让我的胸口疼痛起来，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ldo;请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奈奈是我的孩子！&rdo;我对良智重申。&ldo;请妳出去，这个地方不欢迎妳！&rdo;&ldo;我要将奈奈带走！&rdo;良智的态度坚定。&ldo;出去！&rdo;我态度坚定地望着她，&ldo;请妳出去！&rdo;即使不喜欢她看着我时那种冷漠的神情，我仍然迎向她的目光。良智还是坚持不肯走，最后是我受不了，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门外，而后紧紧将门关起来。门外的良智仍死命按着电铃，她拍打着门，不停地叫着奈奈的名字。在房里睡着的奈奈皱着张脸走到客厅来。&ldo;阿嬷来了吗？好吵喔！&rdo;我将奈奈抱进怀里，摀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良智在屋外弄出来的可怕声响。当我抬起头，魏翔正凝视着我。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ldo;奈奈是我的女儿。&rdo;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事实。奈奈是我从小捏捏捏，慢慢捏才捏得这么大的，血脉相连的关系作不了假，奈奈就像我心头肉一样，只要受点伤，都会让我心如刀割。这样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ldo;她想要奈奈也不能说这种谎诓人，这实在太扯了。&rdo;我说。魏翔不响应，只是笑了笑。他的沉默让我感到些许不安。＊＊＊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从我完整地成为一个人起。我认为那是正常的，因为不好的记忆不需要被想起，除非它们不甘被遗忘，非要重新回到我脑海里不可。记忆的片段不连贯我习以为常，因为自小患的那种病，分裂出去的人格让生活碎得像打破在地上的玻璃，四散的玻璃片拼凑不回来，如今看似完整的我身体里面，仍存在太多没填补上去的空洞。我记得草莓、佐弥、兔子、医生，却忘了个魏翔；我记得养父曾经对我反复虐待，却忘了那些过程与内容；我记得我很爱我的妻子婉婉，却记不起奈奈出生以前我们是怎样相处。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醒过来，我成为了我，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一个幸福而快乐的家庭。我无意追根究底找寻答案，因为拥有婉婉和奈奈的我很快乐，对我而言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过去的记忆再也不重要，那些都是可以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