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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的地方是院里的凉亭,不至于太过严肃,邱季深觉得还是有救的。
果然国公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开口的问话也是和缓的。
“昨晚去哪里了?”
叶疏陈说:“在外反思。”
国公:“反思出什么了?知道错了吗?”
叶疏陈沉默。
国公耐心地等他开口,只是邱季深已经看出对方的表情有些生硬,正在发火的边缘试探。
“好吧,我说真话要被你罚,说假话也要被你罚,那我还是说真话吧。”叶疏陈挺直腰背,义正辞严道:“邱五郎是我带去的人,那老奴故意唆使长公主当众要他的发簪,不是蓄意羞辱又是什么?长公主对我说话的时候,也总是针锋相对。明明是她有错在先,我也给了面子,她却还要步步紧逼,所以我才生气。”
国公同每一位恨不成钢的老父亲一样:“你真是一点都不知悔改!”
叶疏陈嬉皮笑脸道:“我还说最近这京城的风声怎么传得这么快,不知道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您要是觉得方便,推我身上也行,反正我不挑。”
国公一拍桌面。
那可是石头磨的圆桌。一掌拍下去是道闷响。邱季深都替他觉得疼,不觉缩了下脖子。
国公:“这也罢,人已经走了,你还追上去砍掉了她婢女的手指,这就是你不对!她是长公主,你以为你是谁!”
叶疏陈说:“我是你儿子!”
叶谦猛然看向邱季深:“你说呢!”
邱季深神游在外一样:“我……我是您儿子的朋友。”
国公怒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邱季深喉咙干涩道:“国公,我是叶公子的朋友。他是为我出头,无论如何我感激他。”
叶疏陈说:“我是替自己出头。我这暴脾气,忍受不了那些无礼娇蛮。他们想嘲笑我叶疏陈,我宁愿叫他们忌惮唾骂。看看谁还敢在我身上惹是生非。”
“这种时候倒是讲义气不讲道理了?”国公说,“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你非要发作,长公主要根发簪给她不行吗?闹个脾气是要做给谁看?这委屈还受不了?你为什么不能忍一忍!”
邱季深暗暗叹气。
难怪要叫她来,这拐了个弯儿,分明还是在骂她啊。
“凭什么我要因为别人的错受委屈?凭什么?”
叶疏陈态度冷冽起来,“您对我只会说这句话吗?还是您只对我们说这句话。”
国公怔住,随后看着他神色闪动,叹了口气,疲惫道:“我看你,是缺乏管教。”
·
房间的门从外面被合上,但窗户是打开的,屋内还算亮堂。
叶疏陈轻车熟路地返身过去,到上面的阁楼,在角落的那张竹床上躺下。
他撒手不管:“那什么……什么字的陈情,就请你来写了。”
就是三千字手写检讨嘛,邱季深懂。
命她将事情好好表述清楚,还要带反思感悟跟评价。
邱季深:“为什么是我写?国公叫我督促你,不是叫我帮你舞弊!”
“因为我不学无术,不喜欢念书。”叶疏陈坦荡说,“何况之前,你还出卖我,你是就忘了吗?我拿你当朋友,结果你一遇到我爹,跑得比兔子还快!”
邱季深说:“你管我嘴上怎么说,不是陪你过来了吗?我哪有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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