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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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对ken的疾病的恐慌，对未来的恐慌，都变成了对那棵枣树和那块青石板的偏执，真的找不到时，偏执就成了崩溃，眼泪也就决了堤。

但是我知道ken能明白我，他一直能明白我。

这是我弥足珍贵的东西。

“ken……”突然间涌起的感动让眼眶开始发红，我抿紧了嘴唇，然后给了他一个并不成功的微笑，“来跳舞吧。”

“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我，“怎么突然想通了？”

“反正……盘子都放好了，不用担心打破。”我的回答相当跑题。

“是这个原因吗？”ken笑的有点坏，就和他以前的笑容一样，就和他小时候的笑容一样。

“不愿意算了，我去睡觉。”抬手推他，却被牢牢攥住了手腕，拒绝的话淹没在一个湿热的吻里。

“都说了今天是我一岁生日，要过得充实的。”

他欠了欠身子，按下了小音响的播放键。

“我要踩在你脚面上。”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我耍赖一样的要求。

“啊？拖鞋耶，你不怕打滑吗？”他明显觉得我的提议不合理。

“不勉强你。”

“哎哎……”我刚想逃，就被他一把抓了回来，揽住腰，握住手，他一脸无奈的对我递了个眼神，“把鞋脱掉啊。”

“好。”终于得逞了，甩掉鞋子，我小心踩上了他的脚。

这种跳舞的方式是我们从某部电影里学来的，从那之后ken就后悔不迭，说不应该看那电影，还说他那双最好的皮鞋开绽就是因为我踩的。“你有毛病啊？鞋底开绽了，你怪我干吗？我踩的是鞋面。”我用手指捅了他一下，ken立刻笑出声来：“那谁知道你是怎么踩的啊。”

仔细回想，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就是两个穷小子，一双好皮鞋都舍不得穿。

但ken还是让我踩着，他楞是让我踩着。可能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对我吝啬。这是我感动到可以落泪的事情……

手臂环上他的肩膀，我闭上眼，耳朵里除了音乐声，还有过去许多年来的回忆擦过耳际的声音，那些过往，都太美好了，不管是眼泪还是欢笑，都太美好了，美得让人没有现实感。

而ken，在我差点以为会失去他，差点以为生命会从他指缝中流走的时候，他没有离开。在回老家的火车上，他的手那么温暖，在十八岁的河沿上，他的手那么温暖，在更早以前那个打雪仗的冬天，他的手那么温暖。

他喜欢拉我的手，我也喜欢他的温暖。而现在，这种温暖就贴在我背后，温度从接触的地方传过来，比任何一种方式的呵护都让我觉得安全……

“想什么呢？”低低的耳语响起，把我拉回现实。

“想从前。”我笑叹。

“多早已前的从前？”

“好早好早已前的从前。”

“‘好早好早以前的从前’是多早已前的从前？”他的声音已经带着笑了。

“我也不知道啊。”终于也跟着他笑了出来，我把额头抵在他肩窝里，然后，在止住了笑声之后，淡淡开口，“ken，一岁生日快乐。”

他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因为美妙的气氛在我突然一脚蹬空从ken的拖鞋上滑下来时被统统破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