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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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妈不同意。”

  李乐川诧异，&1dquo;你什么时候这么介意她的看法？”

  司凌云涩然一笑，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枉担了一个叛逆自我的姿态而已，回想一下，其实很多选择都没能逃过妈妈的影响。

  李乐川了解她的家事，安慰地拍她的肩，&1dquo;不读博士也好，小心读成灭绝师太没人敢要你。”

  司凌云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1dquo;哎，琪琪旁边坐的那人是你朋友吗？”

  李乐川摇摇头，卢未风说：&1dquo;你是说那位傅先生吗？一个月前，他被我一个朋友带来，最近偶尔过来喝上一杯。有时我们会聊聊音乐跟红酒，他的见识很广，品味不错，是个很风的人。”

  &1dquo;琪琪那丫头，真是一如既往地豪放，跟谁都能马上搭讪混熟。”李乐川并不喜欢琪琪，但琪琪除了跟司凌云一样是他的中学同学以外，同时还是他大嫂的表妹，有这种曲折的亲戚关系，他多少容忍她的爱闹爱疯。他瞟一眼她，回头看着司凌云，&1dquo;你认识这人吗？”

  &1dquo;几年前见过。”这个夜晚大概已经不可能更混乱了，司凌云心想。&1dquo;不如我们换地方吧，再吵下去，阿风的老顾客该抗议了。”

  尽管卢未风说没关系，李乐川还是站了起来，征求大家的意见要不要换地方，琪琪一声欢呼，马上跳起身，&1dquo;我们去蓝色天空。”

  其他几个人也点头同意，纷纷起身，只有傅轶则坐在原处没有说话，琪琪俯身相邀，&1dquo;嗨，你也一起去嘛，那边比这里有得多。”

  傅轶则微微一笑，&1dquo;司小姐不介意我这个不之客吧。”

  司凌云并不看他，挽住李乐川的胳膊，&1dquo;欢迎之至。”

  李乐川转头去招呼坐在角落的曲恒，司凌云原本以为他会断然谢绝，没想到他站了起来，谁也不看，很gan脆地说：&1dquo;好。我骑摩托车先过去。”

  他们一行十来个人离开Forever，浩浩dangdang到了蓝色天空，琪琪一路上都忙着不停打电话叫她的其他朋友过来，李乐川刚要制止，司凌云马上表示，人越多越热闹。不多时，酒吧便又聚集了十多个人，其中不乏司凌云与李乐川的旧识，大家打招呼跳舞喝酒，一时之间气氛十分热烈。

  司凌云满意地看到，傅轶则被琪琪拖走了。她现，在远离旧时的朋友，过了近三年安静的校园生活后，如今重面对灯红酒绿，她没办法再跟过去一样投入了。人太多，味道太复杂，音乐太吵，灯光太晃眼，而她心中充塞的想法太多&he11ip;&he11ip;她想，哪怕她只比琪琪大一岁，也没法像琪琪那样永不疲倦乐在其中，一进夜店便如鱼得水，可以一直玩到放空的地步——一念及此，她的嘴角挂了一个苦笑。

  &1dquo;在想什么？”李乐川附在她耳边问她，&1dquo;表qíng这么哲学。”

  &1dquo;阿乐，我觉得我老了。”

  &1dquo;女人过个生日不感叹一下时光无qíng简直就对不起自己。放心吧宝贝儿，你离老还远着呢。”李乐川一本正经地打量她，&1dquo;除了——”

  &1dquo;除了什么？话说一半留一半最讨厌了。”

  &1dquo;除了你的眼神以外。你现在看人比以前冷漠。”

  &1dquo;谢谢你提醒我。”司凌云更加沮丧，&1dquo;这一点我的前男友也指出来了。”

  &1dquo;男友加上&1squo;前’字就该丢到垃圾箱里去，别为他破坏心qíng。”

  司凌云借着酒意喃喃地说：&1dquo;我没法心qíng好。我26岁了，阿乐，一事无成不说，没有一段感qíng是成功的。”

  李乐川嘿嘿乐了，&1dquo;这好象也是在说我，不枉我们从小同命相怜。要不我牺牲一下，讲我这三年的悲惨qíng史给你听吧，保证你听了之后会觉得失恋这事也可以来得非常喜感。”

  司凌云拿他没办法，摇头叹气，&1dquo;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享乐主义者，一点儿没变。”

  李乐川搂一搂她的肩，&1dquo;别想太多了，活在当下，小云，既然没有别的选择，不如享受生活，及时行乐。”

  &1dquo;我们能永远这样吗？我是说，只享受乐，把那些痛苦的事丢到一边不理。”

  李乐川正视着她，诧异地问：&1dquo;你该不是真的在为失恋的事难过吧？”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1dquo;有什么可难过的。没事，可能就是有点儿喝多了。”

  李乐川被人拖去跳舞，司凌云懒洋洋地靠吧台站着，对着立柱上镶嵌的镜子整理微微有些凌乱的深棕色短。从小到大，她再怎么跟母亲闹意见，都感谢是母亲而不是父亲遗传了长相给她，她有一张标致的雪白面孔，漆黑的眉毛形状完美得根本无须再修饰，深刻的双眼皮，挺直而小巧的鼻子，用挑剔的眼光看，她也是漂亮的。

  可是她的眼睛却无jīng打采，甚至不及成天熬夜、生活没有规律的琪琪有光彩。想起李乐川刚才的评语，她有些恍惚。这时，一只手端了杯红酒递到她面前，她先看握着酒杯的修长手指，再慢慢抬头，傅轶则正在极近的距离内看着她，眼神在闪烁的灯光印衬下变幻不定。

  她不接，他也并不介意，将酒吧放在吧台上，身体倾向她，凑到她耳边，&1dquo;凌云，生日快乐。”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要想jiao谈就必须用耳语的姿势，他的动作并不突兀，却含着隐约的诱惑和说不出来的侵略气息。他的面孔英挺，神采飞扬，夹了银丝的头反而为他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成熟韵味，古龙水混杂男人特有的味道一下充斥于她的嗅觉，温热的呼吸扫到她的耳垂，她需要努力克制，才抑制得住向后退缩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