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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苏家的人出来,谢楚河已经扶着赫连氏上了马车。
山门前到了另外一波人,鲜车健马,仆从赫赫,出来接引的竟是大安禅院的方丈济一大师,恭敬地迎着那其中为首的一名年轻男子进来。
苏老夫人难免多看了一眼:“那是谁家儿郎,如此排场?”
苏意娴又惊又喜,低下头,作出娇柔娉婷的姿态,压低了声音和苏老夫人道:“祖母,那边是韩王殿下。”
苏意娴谋求韩王妃之位,曾经远远地见过韩王一面。
韩王的生母萧贤妃不算得宠,但份位够高,连带着韩王也矜贵了起来。
他现年十八岁,天家血脉,自然是仪表堂堂,只是鹰鼻高颧,看过去五官锐利,很不好相与的模样。
济一大师领着韩王走了过来。韩王既未明示身份,旁人也不好多礼,苏老夫人带着孙女和下人忙避到了一边,俯首垂眉以示恭敬。
韩王的步子忽然顿了下来。
苏意卿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抬眼,正看见韩王望了过来,目光恣意灼人。
苏意卿对这位韩王没有太多印象,依稀记得他前世很早就死了。那时,秦子瞻官拜尚书令,为三省六部第一人,权倾朝野,苏意卿身为尚书令夫人,就连太子殿下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何曾有男人敢对她如此放肆。
她当下不悦,瞪了回去。
苏意卿却不知道,她睁大了眼睛瞪人的模样气鼓鼓、粉嘟嘟的,实在是没有半分威胁。
韩王也不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掉头径直去了。
韩王走后,苏意娴抬起头来,忽然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苏老夫人的目光转了过来,微有责备之意。
苏意娴指了指那边,道:“那个人……谢楚河,他在看我们,好生无礼。”
所谓非礼勿视,寻常男人遇到闺阁女子理应避嫌,若遇上那等轻狂之徒,多看了两眼,自然是无礼。
苏意卿心头一跳,望了过去。却只望见谢楚河的背影,他已拨马离去。
苏老夫人摇了摇头,不欲多说,带着孙女坐上马车。
苏老夫人坐了一辆车,苏氏姐妹另坐了一辆。
车子轱辘轱辘地动了起来。
苏意娴见苏意卿半天闷声不响,忍不住戳了戳她:“你适才见了韩王殿下,觉得他品貌如何?”
苏意卿歪着头想了想,老实回答:“长得真丑,配不上五姐姐。”
苏意娴原本不无炫耀之意,闻言不禁噎住了,想起了秦子瞻的容貌,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恨恨地道:“胡说什么呢,那可是韩王殿下,我们全家上下都开罪不起,你这话可别让人听见了。”
苏意卿心中哂然。
她这位五姐姐对秦子瞻情根深种,可惜求之而不得。
前世的时候,苏意娴也未嫁予韩王,而是嫁入了东宫,成为太子良娣,且后来者居上,压过了太子妃,成为太子跟前第一得宠的女人。
姐妹幼时也曾经亲密过,但后来因着秦子瞻的缘故,苏意娴仗了太子的威势,没少给苏意卿下绊子,直到秦子瞻知悉之后,亲至东宫与太子交涉此节。
秦子瞻当日与太子说了什么,苏意卿不得而知,总之,隔日太子就决然地将苏意娴逐出了东宫。真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了,苏意卿想及此处,得意之余,也顺便替五姐姐心疼了一下。
“我说得没错呀,五姐姐这般人才,韩王若不是这层身份在,哪里就轮得到他了?姐姐且把心思放宽些,别去在意他,该是你的总跑不掉。”
苏意卿模样娇俏,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苏意娴听得有些别扭,又寻不出错处,只好酸溜溜地道:“谁能有你的福气,能找到秦九郎那样的夫婿,你再笑话我,我要恼了。”
苏意卿半真半假地道:“秦子瞻非我良人,我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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