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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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不好意思，苏婉赶紧打圆场，她是小学老师，安慰小孩挺有一手，指着自己的闺女哄道：&1dquo;萌萌就是你们的妹妹，你们是最亲的兄妹，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萌萌，你们就要像今天这样，知道吗?”

  &1dquo;知——道!”在一片孩子声中，五娃的声音还很失落：&1dquo;我还想要妹妹。”其他人都没有听到，只有他妈陈红梅听见了。

  不等回到隔壁，她刚走出去大门外面就教训开了，揪住五娃的耳朵说：&1dquo;生个妹妹有啥了不起，要生就要生弟弟，知道吗?弟弟!”

  &1dquo;六娃不就是弟弟吗?”五娃别看人小，却倔得像头驴，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1dquo;生弟弟不好，又臭，我要妹妹。”

  &1dquo;你个臭小子&he11ip;&he11ip;”陈红梅撸起袖子就想打人，她男人走在前面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来不耐烦地说：&1dquo;你还走不走了?快点回去煮饭，我快饿死了。”

  陈红梅气得脸都胀成了猪肝色，这就是她嫁的男人，一点不体贴她不说，还吆三喝四的，当初要不是冯家出的彩礼高，就冲这一点，她才不想嫁呢。

  这人就怕对比，看到隔壁大伯一家，陈红梅就越想越生气。

  其实她是想多了，要不是她当初在娘家时还算老实，冯老三自己又想娶，苗玉凤才不会聘了她来，还花了她一大彩礼钱。如果她结婚后好好过日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爱掐尖的，苗玉凤看了就烦，索性把老二老三都分出去，自己和老头子跟着大儿子过，眼不见心不烦。

  看她气得眼都红了，冯老三走回来说：&1dquo;你说你气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老冯家稀罕闺女，你要是有本事，自己也生一个，看妈还不把私房钱都塞到你手里。”

  陈红梅瞪大了眼睛，猛然福至心灵，对呀，看她公公婆婆那副稀罕样，要是她自己也生了闺女，可不就挺直腰杆做人了吗?

  以前是她自己轴了，一心想生儿子，但是在老冯家生闺女才金贵，看萌萌就知道了。

  不行，她也要生一个闺女!

  陈红梅下定决心，眼睛也不红了，立刻拖着冯老三说：&1dquo;走，我们回去生闺女!”

  睿哥儿跟着他妈回家吃饭，饭桌上，他爷他奶他爸也在，对于老张家唯一的独苗苗，他们难免偏疼些，虽然没啥好东西，却还把自己仅有的一条小鱼夹给了他。

  睿哥儿从两岁起就自己吃饭了，看到自己碗里多出来四条拇指大的小鱼，他很可爱地笑了，一边夹回去一边说：&1dquo;睿哥儿吃一条长高高，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要吃。”

  这话让全家人都甜到心坎子里去了，竟不忍心让孩子失望，笑得合不拢嘴地吃下了这条小鱼。

  睿哥儿乖乖吃完了粥，一点米粒也没剩下。杨小娟收拾碗筷的时候，忍不住就自豪起来，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有些还要喂饭呢，她家睿哥儿就是省心，吃饭不用人喂，吃饭的习惯还特别好，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杨小娟回到堂屋，看睿哥儿蹲在地上捣鼓他的箱子，这箱子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连她这个妈都不让碰，杨小娟倒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1dquo;睿哥儿，你在干啥呀?”

  睿哥儿抬头笑了一下，又继续去捣鼓箱子，从箱子最底下摸出来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小心翼翼给打开了，从里面拿出来一条用红绳串着的珍珠吊坠。

  说是珍珠，其实也不是珍珠，说不清楚是个啥玩意儿，跟一颗小弹珠一样大，外面闪着七彩的光晕，可以清晰地倒映出人的影子。

  &1dquo;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项链吗?你拿出来干什么?也不怕丢了。”

  她记得这颗珠子是睿哥儿在海边的礁石滩上捡到的，当时她觉得应该能值点钱，想拿到山外的供销社去卖，但这孩子死活不肯。没办法，老张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孩儿他爷他爸他奶又都宠着他，她也就不提了。

  睿哥儿捏着这颗珠子，拿起来对着日光照了照，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关好箱子，就想往外走。

  杨小娟赶紧拦住他，&1dquo;你要去干啥?”

  &1dquo;给妹妹。”睿哥儿扬了扬手中的吊坠，说得一派天真。

  奇了怪了，杨小娟揪住他问：&1dquo;哪个妹妹?”

  &1dquo;冯伯伯家的妹妹，叫萌萌。”

  &1dquo;啧啧，你真舍得，”杨小娟禁不住心里酸了，她这个做妈的都不让碰一下，竟然舍得送给萌萌?&1dquo;妈也喜欢这颗珠子，你咋不给妈?”

  睿哥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纠结，他看了看珠子，又看了看妈，两条秀挺的眉毛，一下子拧得跟毛毛虫似的。

  杨小娟真是败给他了，又心软又想笑，最后揉了揉他的小脸儿说：&1dquo;算了算了，珠子是你自个儿的，送出去了你可别后悔，不许要回来!”

  &1dquo;知道了，妈，我走了。”

  &1dquo;诶回来，外面太阳那么大&he11ip;&he11ip;”杨小娟的话还没有说完，睿哥儿已经一溜烟跑远了，她楞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1dquo;臭小子，胳膊往外拐呢。”

  这时候，老冯家的人刚吃完饭在堂屋里纳凉，就见睿哥儿手里捏着个东西走了进来。

  &1dquo;睿哥儿，你又来了?咦，你手里拿的什么?”

  &1dquo;冯奶奶，冯爷爷，冯大伯娘&he11ip;&he11ip;”睿哥儿嘴甜地把所有人都叫了一遍，这才绕到了小竹床边上，看着萌萌睡熟的小脸儿，睿哥儿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来说：&1dquo;送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