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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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一句，秦嫣点头一下，都快成鸡啄米了。翟容本来看她人生得那般瘦弱，还不晓得珍惜自己，为了只鸟钻冷水中，着实光火。此时见她一团乖巧裹着被子，脸色也尚好，也就没气了。想着她咳嗽了，说：&1dquo;过会儿，再来看你。”

  重煎过的一碗味道还不错的姜汤，端了上来，刚被那盐汤辣味的姜汤弄得眉眼皆皱的秦嫣，吃得很是香甜。喝完姜汤，她将旁边的黄褐釉小罐打开，里面是一只蒸梨，挖了梨核，还塞了葡萄干、杏脯、拌上软米，又浇了两勺蜂蜜。她吃得浑然忘我。

  管娘子送上了粥浆小菜，吃完收拾了，看看西面的窗户上渐渐染了夕阳的胭脂色，管娘子在靠竹枝隔窗的那个小高脚案上点燃了一支蜡烛。

  翟容用了饭，踩着暮色，手中托了一个香囊过来看秦嫣：&1dquo;轶儿让我谢谢你的鸟。这是他给你的。”秦嫣谢过他，伸手接过来。

  说起轶儿，秦嫣想起了那只梅子饺子的事儿，问翟容：&1dquo;二郎主，你和轶儿都喜欢吃的梅子饺子到底是什么味道？”

  &1dquo;轶儿？”

  秦嫣便将那日轶儿抢她饺子的事儿愤愤说给他听：&1dquo;真那么好吃么？”

  翟容看她惦念一只饺子惦念得如此生机活泼，知道她好得很。笑着说：&1dquo;明日让厨娘给你做就是了。”

  她心中抓耳挠腮了半日的东西，放到他身上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秦嫣说：&1dquo;那就先谢谢二郎主了。”手中捏着轶儿的香囊，借着烛光，看着上面的刺绣。

  翟容见她专心看刺绣花纹，思忖了一番，说：&1dquo;我让我哥把你赎出来吧？”

  秦嫣吃惊了：&1dquo;为什么？”

  翟容方才做了盘算，道：&1dquo;到了我家，你就在杏香园，每日我让厨娘给你做好吃的。也有人照顾你。”

  秦嫣想，她如何能呆在翟家呢，不给人带来灾祸吗？她摇头：&1dquo;奴婢不要在你家。”

  &1dquo;我家不好吗？杏香园的姑娘们你不是相处也挺好？”

  &1dquo;就是不要呆在这里。”秦嫣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

  翟容觉得好心喂了驴肝肺，拂袖道：&1dquo;那我走了。”

  秦嫣还是得给他一个交代：&1dquo;二郎主别走，奴婢不愿意呆在翟府是有原因的。”

  &1dquo;能有什么原因？”在翟容的心目中，自然是自己府邸比那&1dquo;蔡玉班”好上很多。

  秦嫣道：&1dquo;你没觉得奴婢其实很擅长琴艺吗？大泽边初次遇上郎主，奴婢其实那《归海波》只练了三天而已。”

  &1dquo;才三天？”当时为了伏击赫利，他曾经在大泽边听了许久她的琵琶。虽然知道她不甚熟练，但是只学三天还是挺令翟容意外的。

  秦嫣点头：&1dquo;奴婢以后要继续在&1squo;蔡玉班’跟着许散由师傅学琴。如果在二郎主的府上，你也看到，那些姑娘学了不少年数的琴艺，很多并不比我差。可是她们拘束在这一方天地中，见不到来去的客人，听不到天下八方的各种乐曲。我不希望自己如此。”她谎话越说越圆熟，好似自己当真有那份宏大前途似的，她挺胸昂道：&1dquo;只消练上个七、八年以后，奴婢便可以不必依附任何人，只凭自己十根手指，成为名满河西的琵琶琴师！”

  她声若洪钟，掷地有声，竭力让翟容感觉，她这般有如斯壮志的乐师，待在翟府的确限制了她。

  翟容不置可否：&1dquo;嗯。”

  秦嫣说：&1dquo;所以，二郎主不必为奴婢前途忧愁。”

  翟容看她坚决，也就不坚持她入府了，道：&1dquo;那我以后来听你弹曲子，可否打折？”

  &1dquo;那不行！”秦嫣跟他开玩笑，&1dquo;以后你要听我的曲子，需要带两车丝绢。一车才可以跟你见面，两车我才弹一给你听。”秦嫣所说的一车丝绢，是指当时以独轮小车为计量，一车大约十二段白绢。两车便是二十四段白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