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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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不愿信人，而是年幼无助时经历太多的毁诺与被舍弃，才会不安到那般地步。

  &1dquo;我一直&1squo;看’着你，怎么样也比别人知道得多些。”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心里这道伤口有多深。赵澈却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1dquo;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意&1squo;我若有袭爵后有权拥有三个伴侣’这件事，也知道即便我说了不会行使这权力，你也不会真的信。”

  赵澈轻拍她的后背，诚挚低声：&1dquo;你会觉得，若有朝一日我失信毁诺，你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像我那两位可怜的母亲，这么多年来除了沉默忍耐，什么也做不了，连哭闹宣泄心中苦痛都不能。”

  徐静书沉默片刻后，慢慢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柔唇微微翕张，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亮晶晶望着他的眼中有薄薄水光，却也有被理解的笑。

  &1dquo;你不愿自己走到那样地步，我也不会让你走的那样地步。所以，我没要强求你现今就答应我什么。我可以等你。”赵澈噙笑，望着她眼中那片闪烁星光。

  他的小星星，终于又回来了。

  ****

  &1dquo;那，你可以&he11ip;&he11ip;等到几时呢？”徐静书定定望着他。

  &1dquo;唔，或许，等到你也可以有三个伴侣的时候？”他笑着逗她，&1dquo;如此就公平了。你觉得呢？”

  虽是笑言，却又实实在在直指徐静书真正的心病。

  两人之间有些东西确实生而不对等，若她在这份感情里不能拥有受伤后还击的力量，任他再如何斩钉截铁地承诺，她的不安都会如影随形。

  以她的身世及目前的情形，就算因赵澈的心意而得各方肯成为他的伴侣，将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下一个徐蝉罢了。

  当年赵诚锐对徐蝉何尝没有承诺，可之后他要迎孟侧妃，她无力阻止；他一个接一个抬后院人进门，她也没法子声。她甚至没法子和离。《皇律》中从来没有&1dquo;王妃不能提请和离”的条款，只是她早早放弃了靠自己立于世间的一切可能，如今人到中年，若离开赵诚锐，她没有自信能过得更好。

  这样的人生，实在太苦涩，却又是作茧自缚，只能在岁月流逝中不断自苦，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徐静书是绝不愿步上姑母后尘的。

  &1dquo;你是说，等我也可以像长庆公主那样时？”虽明知赵澈是在胡说八道逗她，徐静书还是忍不住乐了，&1dquo;譬如你若花了心，要添一个小娇妻，我就将你一脚踢飞，转头自己也去添一个温柔俊秀的小郎君？”

  &1dquo;别说了。我光是想想心里都酸，”赵澈猛地皱紧五官，抬起右手捂住心口，&1dquo;见鬼的小郎君。”

  &1dquo;你竟学会装疯卖傻哄人了，”徐静书笑弯了眉眼，&1dquo;我又不姓赵，也没可能跃马征战凭军功成为一等封爵的柱国大将军。你说的这法子，至少我得到三公九卿这样的位置才行。”

  赵澈缓了好一会儿，才敛了神情，认真地看着她：&1dquo;然后呢？”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余地，这让徐静书没来由地快乐，语调也轻快起来：&1dquo;那，可不可以等到&he11ip;&he11ip;我有自己的小宅子时？”

  赵澈纵容笑开，抬手揉了揉她的顶：&1dquo;请教一下，为什么偏是要等到你有自己的小宅子时？”

  &1dquo;若我能有自己的小宅子，就说明那时我已经真正在京中站稳了脚跟，有能力养活自己。到时你若叫我伤心了，或者你变卦了，我还是活得下去。”徐静书赧然垂脸。

  她不知这算不算是与他达成了共识，只是清楚知道了，自己此前的种种犹豫与纠结，说穿了就是因为清楚自己的弱小与不堪一击。

  &1dquo;好，你只管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那种人。”

  赵澈伸出手，以指尖在她眉心轻轻一触。

  明明是冬夜，他的指尖却温暖如三月春阳，以指尖代替了亲吻，在她的眉心克制地盖下了&1dquo;印章”。

  &1dquo;只要你别躲着我，我等你，没有时限。随你高兴，任你宰割。”

  那一触如蝶儿在花蕊中翩跹轻跃，带起漫天蜜甜花粉。

  ****

  正当气氛无限美好缱绻时，巷口处有一道纤细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蹿了过来。

  赵澈周身一凛，立刻将徐静书拉到自己背后，绷了周身对着来人摆出防御的架势。

  &1dquo;打扰打扰，借过借过，”姑娘家焦急又敷衍的嗓音从二人面前飘过去数步后，立刻傻眼地站在原地，&1dquo;死巷？！”

  是位约莫二十上下的姑娘，仓促间踮脚打望了巷子尽头后，咬牙一跺脚，正要转身，余光却瞥见倒扣在墙角的那个废弃大竹筐。

  她眼中亮起一种绝处逢生的光芒：&1dquo;我不是坏人，是有坏人在尾随我。若被他们现，我可能性命不保，恳请二位帮我在这里躲一躲，拜托了！”

  一边说着，她就矮身过去蹲进墙角，掀起那大竹筐躲了进去。

  在将自己扣进大竹筐之前，她抬起头，恰巧对上徐静书茫然惊诧的目光。

  借着房檐下灯笼的幽光，徐静书看清了她的长相，顿时神情古怪地瞪大了眼，目光紧紧攫着她的脸。

  &1dquo;小妹子，求你了。等我躲过这一劫再跟你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