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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粗鲁的喊声打断了凯因斯的思考。他不满地偏过头,正跑来的人顿时心中一紧,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您好。目前美术馆不对外开放。请离开。”
“梅……公爵大人什么时候才会到?”
美术馆的警卫明显多了些许讶异。因为凯因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画家。“不知道。目前还没有定论。阿芙罗狄大人或许根本不会来也说不定。”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正色道,“总之,今天肯定不开放。请离开。”
美术馆关闭对所有人是同样的。因此,凯因斯能看到美术馆外的广场上聚集了一大堆的画家。
他们端着调色板,正如实记录着美术馆的场景。连宣传板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当同行多了,事情也就多了。交流艺术理论的第一层,讨论阿芙罗狄大人为什么来凡赛尔是第二层,至于第三层……则是在选举谁的画作能入阿芙罗狄大人的眼。
用艺术家的说法是“切磋”,通俗点讲就是打嘴炮,谁也不服谁。
画家一跳,跳到旁边草坪的台子上,在其上大肆宣扬写实派。他说,“阿芙罗狄大人的代表作《蒙面之女》便是记录了贝雅托莉丝公主举办夜宴的一幕。画作里公主的相貌与服饰全都栩栩如生。贝雅托莉丝公主殿下喜欢孔雀石,所以她每次出席晚宴时都会佩戴孔雀石项链……就连她狂后,舞女溅于项链上的血都被如实展现。这幅画作从布景到人物,再到铁血政变的王廷无不展现。国王陛下称……就连死于王座下的尸体都以画作的形式再现……”
“他讲的才不是阿芙罗狄大人!”
身旁传来的抗辩吸引了凯因斯的目光。
贵族少年气到脸颊泛红,帽上的羽毛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摆。
似乎注意到凯因斯在看自己,少年便跟凯因斯说,“阿芙罗狄大人才不是什么派什么派的代表人物。他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拘泥于画法与画派。这些人为了自己前途就拿阿芙罗狄大人做垫脚石,多么卑劣!”
“你很了解他?”凯因斯问。
少年激动地说,“每个画家都该了解他。他是我生命中的明灯!是指引我的启明星!”
一连串的语句如浪潮不息,“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有幸得见阿芙罗狄大人一面。那是一个特别灰暗的早晨,父亲与几位大人一同参观画展。虽然失礼,可我认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踏入那个地方。他们站在名画前,讨论的却是工厂卖出的价格。”
“我觉得很无趣,就独自离开了。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那副画。恶魔在玫瑰花海中向挣扎的尸骨伸手。散落于空中的玫瑰花瓣切断光线,令其有如镶嵌白鳞的骨翼。而在玫瑰花海下,层层叠叠的尸骨藏于其中。它们朝中央的玫瑰伸出爪牙,是诅咒又是祈求。我感到我的灵魂在哀嚎,正如画上被玫瑰束缚的尸骨,我也被无处不在的规则束缚着。”
“《初遇》。”凯因斯突然说。
而他的插嘴并未令少年气愤,反倒让对方双眼一亮。
“你也看过《初遇》?那你是不是也看过阿芙罗狄大人的其他画作?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根本不该被庸人创立的画派所束缚住?”
“嗯。”
“太好了!快来看看!”少年邀请凯因斯去看他的画。画上是花海间言笑晏晏的两位少女。她们正值花季,美丽、活泼,如春风的暖意不断从画境里涌出。
“这是我为阿芙罗狄大人准备的。本来是另一幅,可那一幅我怎么看都不满意,就改了几下。你来帮我看看,阿芙罗狄大人会满意我的画作吗?”
凯因斯认出了画上的少女。原来他就是萨绮提到的威兰德·斯特福。
“不会。”
“是啊。我也觉得画还有许多改进的地方。”
“你不是提到了?拘泥于画技的作品不会入他的眼。”
凯因斯说,“没有灵魂的画作能够感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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