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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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页（第2页）

  &1dquo;不用，我真的没事。”

  &1dquo;对不起，小安。”

  &1dquo;不关你的事，我不该在那一站下车逗留的。”

  &1dquo;小安，你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孩子&he11ip;&he11ip;”

  她的脸痛苦地扭曲了一下，打断他：&1dquo;我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1dquo;听我说完，小安。他是我儿子。”左思安怔住，高翔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肯定地说，&1dquo;他小名叫宝宝，学名叫高飞，是个很聪明可爱的孩子，从一学会说话，就叫我爸爸，我很疼爱他。”

  左恩安的手在他手里微微颤抖着，讲不出活来。

  &1dquo;他一出生就有很严重的先天心脏病，在国内已经做过两次手术，现在刚刚在长老会医院动完第三次手术，还必须接受特别护理，出院之后也要定期复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纽约陪着他。”

  左思安愤怒地说：&1dquo;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我不想听”

  &1dquo;小安，我很抱歉今天让你用这样措手不及的方式知道这件事qíng。可是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如果我们决定在一起，有些事qíng，是必须共同面对的。”

  左思安沉默良久，突然举手脱去套头式睡衣的上衣丢到一边。离翔怔住，只见她没穿内衣，直直站在他的面前，半湿的长披散着，纤细的身体有蛟好起伏的曲线，肌肤细腻白暂，然而肚脐下方正中有一个竖直的瘪癯，一直延伸到整个小腹，看上去十分醒目。这是她做剖腹产留下的疤痕。

  当初左思安jīng神濒临崩溃，急yù摆脱肚子里的胎儿，主动摔倒导致大出血，生产时qíng况紧急，为了快进入骨盆腔，医生采取了直切的方式剖腹，这样处理的伤口张力本身就大于横切，而她一出产房就勉qiang挣扎，又导致了刚fèng合的伤口迸裂，医生不得不重fèng合。再加上她当时不到15岁，正处于青net育期，组织生长旺盛，创伤后反应xingqiang，皮肤张力远比成年人大，所以伤口在愈合过程中出现了严重的疤痕增生，最终来得远比一般人剖腹产留下的伤疤要狰狞得多。

  于佳本人是顺产，又避讳谈及女儿的生产，根本没有考虑过女儿会出现这个问题。而左思安耻于想到疤痕的存在，每一次洗澡部是匆匆完成，竭力避免触摸到那里，一洗完马上便穿好衣服，从未细看疤痕。这还是她头一次将它展示在别人面前。

  左思安清晰地看到高翔眼里的震惊，她也低下头去，bī迫自己正视着腹部。四年过去，那条疤痕丝毫没有消退，与周围平滑雪白的皮肤相比，增生的组织扭曲突出，肌理纹路杂乱，起伏纠结，盘踞在光洁的身体上，看上去异样突兀而刺眼。

  她抬起头：&1dquo;很多事qíng，我本来下决心想忘掉。可是你看到了，有这样一个疤在我身体上，我怎么可能忘记。我也根本不需要提醒，一直都知道那个孩子是存在的。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或者要求我去面对他，高翱，我做不到。”

  房间里一片死寂，高翔突然半跪下来，环住左思安的腰，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面孔已经贴到她的小腹上。她大骇，用力推他的肩膀，想挣

  扎出来。然而他牢牢抱着，嘴唇温热地吻她。

  她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1dquo;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没有放开她，仰头看着她：&1dquo;小安，这道疤没你想的那样可怕。”

  她果呆地看他，惨淡地笑：&1dquo;我差点儿忘了，你心理qiang大，在刘湾还看到过我疯挺着大肚子照镜子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不堪入目得把自己都快吓死

  了，难得你一点儿没被吓到。”

  他站起来，拿起上衣替她穿上，抱她坐到netg边：&1dquo;小安，这并不代表你脆弱或者我qiang大，伤害生在你身上，你承受过来了，我没资格替你轻描淡写，或者qiang迫你面对任何你不愿意面对的事qíng。”

  她黯然盯着前方：&1dquo;高翔，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我妈妈浼得没错，我确实遗传了我父亲的某种xing格，凡是不想面对的事qíng，下意识地就想逃避。”

  &1dquo;我并不是要你跟我一样接纳他并且生活在一起，但是他确实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已经生的事qíng没法儿改变，我们的亲人也是我们没法儿选择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以后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想和你在一起，小安。”

  他扳过她的面孔，看着她，清晰地说：&1dquo;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

  8

  宝宝在睡午觉，陈子惠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中文杂志打时间，不由得想到，圣诞节一过完，马上就是年，接下来又是农历net节，恐怕都要在美国度过了。

  她不喜欢纽约这个城市，远离家人，没有朋友，语言不通，中餐不地道，中央公园居然会出现紧追不舍的流1ang汉，吓得她连散个步都要疑神疑鬼。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确定宝宝熬过这次手术后能否彻底康复&he11ip;&he11ip;她既不能跟老迈的父亲诉苦，又已经跟丈夫冷战了两年之久，不可能去他那里找安慰，任她再怎么个xingqiang悍，也不免愁肠百结，没法儿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