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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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靠，你认识中文吗。&rdo;温小辉笑得差点岔气，他抢过贺卡一看，黎朔用工整潇洒的字迹写道：&ldo;圣诞快乐，择日相聚。&rdo;温小辉感到整颗心都暖烘烘的。他记起自己无意间跟黎朔抱怨过，他那台破笔记本带不动大的文件，有一次做设计图死机了，稿子全毁，气得他抓狂。于是黎朔就送了他一台电脑。黎朔的细心和温柔让他觉得这异国的冬季都热情了起来。同学们都很羡慕，围着他七嘴八舌的八卦，问他是谁送的，是不是男朋友。温小辉一时虚荣，翻出了黎朔的照片给他们看，引来尖叫无数。来这所学校上课的，直男是凤毛麟角，一群gay开起玩笑来特别没节操，有的笑话更是有些下流，温小辉一半真没听懂，一半装没听懂，不敢应和他们，不然就更没完了。那天晚上的火鸡特别难吃，酒也不好喝，但温小辉还是喝多了，他高兴得有些飘飘然。午夜钟声响起后，对于美国来说就是新的一年了，温小辉被灌得受不了了，躲会自己房间里，给黎朔打了个电话。&ldo;喂，小辉。&rdo;黎朔儒雅好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ldo;黎大哥，哈哈。&rdo;温小辉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ldo;你喝多了？&rdo;&ldo;嗯，没事儿，我在宿舍，喝多了我就睡觉去。&rdo;&ldo;你跟多少个同学合租？&rdo;&ldo;五个，不过他们有时候会带男朋友回来，还好是有独立房间的。&rdo;&ldo;那你现在就不要喝了，一屋子都是gay，喝多了容易乱事，这在美国很普遍，如果你不喜欢那样，那就保持清醒。&rdo;温小辉听了他的话，顿时清醒了一点：&ldo;哦，你说得对。&rdo;他刚才就看到两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男同学借着酒劲儿亲起来了。&ldo;如果有人想做什么，记得严厉的拒绝。&rdo;&ldo;放心，我还没那么醉。&rdo;&ldo;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要我过去？&rdo;&ldo;不用了，你住在曼哈顿，过来太远了。对了，谢谢你的礼物，我上次就随口抱怨一下，没想到你还记得。&rdo;黎朔笑道：&ldo;没什么，能帮上你的忙就行了，你确定不需要我过去吗？&rdo;&ldo;不用了，我没事儿，只是有点晕而已。&rdo;黎朔沉默了一下，低笑道：&ldo;你喝醉的样子很诱人，我有点担心让别人看到。&rdo;温小辉感到脸上皮肤更烫了，想着黎朔现在的表情和眼神，就感到心跳加速：&ldo;你……说的择日相见，是什么时候？&rdo;&ldo;三天后，我要先陪陪父母，处理一点事情。&rdo;&ldo;好，我放假到年底呢，春节你也在美国过吗？&rdo;&ldo;应该会在这里过，反正国内很快也放假了。看到你习惯这里的生活了，我放心多了。&rdo;&ldo;半年了嘛，怎么也习惯了。&rdo;温小辉轻轻用指甲揪着地毯上的毛絮，感觉心里也有一只小爪子在搔啊搔，他现在真的很想见到黎朔，可惜不是时候。俩人又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温小辉呆在无人的房间里，门板将外面的派对的声音阻隔了大半，尽管还是吵杂地闯入他的耳朵，但他依然感觉到有些孤独。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洛羿打来的，他几乎是一秒也没有犹豫地按下了通话键：&ldo;喂，洛羿啊。&rdo;&ldo;小辉哥，喝酒了&rdo;&ldo;嗯，跟同学一起过圣诞节呢，喝了点儿。&rdo;洛羿那头非常安静，温小辉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画面，洛羿坐在床上，长腿屈膝，抱着电话，偌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即使堆放的这么满，依然让人感觉到了浓浓的孤独。&ldo;虽然还没到过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特别想你。&rdo;&ldo;我也很想你。虽然外面挺热闹的，但是越是热闹，越是想家，他们说的话，我必须竖起耳朵一字一句认真听，不然有时候就听不懂，可累了。&rdo;洛羿笑道：&ldo;等你一年的进修结束了，英语一定大有长进。&rdo;&ldo;现在就大有长进了。&rdo;温小辉笑道，&ldo;还好现在也跟上了，你呢，学校里有什么新鲜事儿吗。&rdo;&ldo;没什么要紧的，哦，大三的学分我快修满了，我应该能早一年半拿到文凭，这样我就有时间修双学位了。&rdo;&ldo;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rdo;洛羿笑了：&ldo;我好想说过，你忘了吧。&rdo;&ldo;是吗，肯定你又是说了什么高深的东西我就走神了，你真是够厉害的了，中学跳级、大学又提前修学分，我看你20岁之前应该能毕业了。&rdo;&ldo;嗯，这是我的计划。&rdo;温小辉有些好奇地说：&ldo;你这么有规划，但是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以后想干什么。&rdo;洛羿突然沉默了。温小辉道：&ldo;难道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rdo;&ldo;想过，但是没想好。我现在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公司上，毕业之后反正不至于没事干。&rdo;&ldo;那你就没什么梦想吗？你看你兴趣爱好那么广泛，得这个奖那个奖的，我还以为你这种天才肯定要不走寻常路，没想到也是开公司啊。&rdo;洛羿笑道：&ldo;是啊，一不小心也落了俗套。&rdo;&ldo;也不算俗套吧，就是有点可惜你的天赋了。&rdo;&ldo;其实我心里有一个目标，是我一直在为之努力的。&rdo;&ldo;哦，什么目标？&rdo;&ldo;是一个很大、很艰巨的目标。&rdo;洛羿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ldo;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rdo;&ldo;呿。&rdo;温小辉笑了起来，&ldo;还保密啊，行，我才不问呢，反正我觉得你做什么事儿都能成，我等着跟你分享成功的果实。&rdo;&ldo;真有那一天，你功不可没。&rdo;温小辉心里有些窃喜，他对洛羿的成长，一定起到了很积极的作用吧，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伟岸了起来。那天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反正后来他困得睡着了。隔天醒来一看，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他惊恐地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没失身。几天之后，黎朔给他打了电话，邀他去valley滑雪、泡温泉，温小辉兴奋地翻出了趁打折买的泳裤。还是上次送礼物的司机，载着黎朔来接他，温小辉上了车之后，黎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ldo;好久不见。&rdo;温小辉笑得脸蛋通红：&ldo;好久不见。&rdo;黎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ldo;你好像瘦了点。&rdo;&ldo;是吗，太好了。&rdo;&ldo;你已经够瘦了，要注意身体健康。&rdo;&ldo;放心吧，我经常跟着同学去社区的健身房，看着瘦了点吧，其实体重一点都没变，都变成肌肉了。&rdo;黎朔笑道：&ldo;那就好。&rdo;&ldo;你要带我去哪儿玩儿啊，我不会滑雪。&rdo;&ldo;没关系，很容易学。我家在valley有一个温泉别墅，附近就是一个大型的滑雪场，我们每年冬天都会去那儿度假。&rdo;&ldo;呃，你们全家？&rdo;&ldo;放心，这次就我们俩。&rdo;温小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黎朔大概也意识到这话说的暧昧，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温小辉一眼。那略带尴尬的眼神，把温小辉弄得心头小鹿乱撞，差点把持不住。开了很久的车，他们才到了度假村。黎朔家的别墅建在一个小山坡上，面积不大，精巧别致，整个小区三十多栋这样的度假别墅，每一家都有独立的温泉，配上繁盛的雪景，简直如仙境般美好。房间已经提前收拾好了，黎朔把温小辉带到客房：&ldo;坐了这么久的车，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准备点吃的。&rdo;&ldo;好。&rdo;温小辉关上门，把行李里的东西放好，然后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下一秒，蜷缩起身体，兴奋地打了几个滚，心里嗷嗷嗷地叫了起来。滑雪！温泉！别墅！度假！孤男寡男！他温小辉历史性的时刻是不是就要来临了！这么好的气氛，这么棒的地点，这么无可挑剔的人，就算是约炮也足够有诚意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跟黎朔做一些令人羞耻的事！一想到这些，温小辉就脸红心跳，紧张而又充满了期待。洗了个澡，温小辉走出房间，黎朔准备了三明治和炸鸡翅，招呼他来吃饭：&ldo;下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吧，一会儿我开车带你去附近转转，看看风景，温泉还没清理、准备好，正好明天滑完雪再泡温泉吧。&rdo;&ldo;好啊。&rdo;温小辉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很是陶醉。黎朔带他见识的、体会的，都是他以前只能幻想的，恐怕没有人会不为黎朔这样的男人心动，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煞风景地想起了他走之前，黎朔在酒吧里和他说过的话。如果他跟黎朔睡了，那他在黎朔心里，应该算什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