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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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寝室离操场并不远，下了楼从一条花园小道插过去就到了，可男生寝室离操场更近，就在她们楼下。已是晚上八点，白日喧哗的操场显得有些冷清，离路灯近的篮球筐下还有几个学生在打球，重重的拍球声与砸中篮筐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操场的深处，没有灯光，漆黑的一片，可隐约看见一个红红的亮点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走得近了，便看见他，他站在一边，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深沉的剪影，孤单地与漆黑的夜晚融成一片。夏彤走过去将烟从他手里抽走，丢在地上，一脚踩灭：&ldo;你怎么开始抽烟了？&rdo;&ldo;修车厂的那些人都抽。&rdo;&ldo;人家抽你就抽？你什么时候这么没主见了？&rdo;&ldo;我只是不想抽二手烟。&rdo;&ldo;歪理。&rdo;夏彤伸手再一次躲过他的烟，丢地上踩灭，&ldo;不许抽，你咳嗽还没好呢。&rdo;曲蔚然无所谓地耸肩，望着夏彤因逆光而模糊的脸问：&ldo;找我什么事？&rdo;夏彤眼神犹豫了一会儿，双手不自觉地又扭了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道：&ldo;我又是想和你说……&rdo;曲蔚然没接话，只是一直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夏彤偷偷看了一眼曲蔚然：&ldo;就是……就是……我……我……&rdo;就是我不想在引诱曲宁远了！夏彤在心里大叫着，可是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懊恼，使劲地咬唇就是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她好怕她说出口之后，他会生气，他会再也不理自己，再也不相信自己。他一定会觉得如果连她都不愿意帮他，如果连她都背叛他，那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一定会伤心的，说不定会变得比现在更阴沉可怕、诡异乖张。夏彤握紧双手，紧紧地闭上眼睛，神色痛苦，怎么办？她真的说不出口，她真的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为什么自己是这样的人呢？一会儿做这样的决定，一会儿又做那样的决定，左右摇摆不定的，像个白痴一样！唉，疯了！&ldo;我答应你。&rdo;&ldo;哎？&rdo;夏彤吃惊地抬头，却只见曲蔚然笑了笑，伸手将夏彤已经扭到快断的指头拉开，轻声道：&ldo;不管你今天晚上想要求我什么，我都答应你。所以，别再纠结了，想说什么就说吧。&rdo;&ldo;真的吗？&rdo;夏彤有些不敢相信。&ldo;真的。&rdo;曲蔚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夏彤抬着头，用力地望着曲蔚然，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的曲蔚然又回来了，那个善良温柔、永远体贴的少年，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这一刻，她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怨气、心中的仇恨，甚至在他的眼中也找不到一丝阴冷。&ldo;曲蔚然。&rdo;夏彤小心翼翼地叫着他的名字，她有些怕，有些怕将他唤醒了，有些怕这温柔昙花一现般闪过。&ldo;嗯？&rdo;&ldo;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去勾引曲宁远？我……我不想这样。&rdo;夏彤鼓起勇气说完后，低下头，看着脚尖，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安静地等着法官的回答。曲蔚然抬起手，揪起一绺夏彤的长发在手中捏着，语调平常地道：&ldo;可以啊。&rdo;夏彤惊讶地抬头，一脸诧异：&ldo;你不生气？&rdo;曲蔚然瞥她一眼：&ldo;我为什么要生气？&rdo;&ldo;因为……因为我没有听你话啊，因为我不愿意帮你……我……&rdo;夏彤看见曲蔚然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问，&ldo;你真的不生气？&rdo;曲蔚然摇摇头道：&ldo;不生气。&rdo;&ldo;你真的不生气？&rdo;夏彤认真地、怀疑地打量着曲蔚然的脸。曲蔚然却很轻松地笑着问：&ldo;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rdo;&ldo;呃？&rdo;夏彤直直地盯着他，奇怪地问，&ldo;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发生什么好事了吗？&rdo;&ldo;没有啊。&rdo;曲蔚然笑得有些神秘，&ldo;只是，该做的都做完了而已。&rdo;&ldo;做什么？&rdo;&ldo;没什么。&rdo;曲蔚然没回答，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握住夏彤暖暖的小手，岔开话题道，&ldo;陪我去吃饭吧。&rdo;&ldo;你什么做完了，告诉我嘛。&rdo;不知道为什么，夏彤心里有隐约的不安。曲蔚然但笑不语，不急不慢地往前走着。夏彤建问不出来，有些失望，低着头郁闷地跟着走，过了好久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他牵着。夏彤当时心脏就开始怦怦直跳，开心得脸都红了，脸上止不住地溢出笑容，可她又想止住笑，只能低下头，使劲地撇着嘴，可即使这样，还是掩饰不住她脸上的开心与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