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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让眼泪自然地流淌,却提屏着气,佯装不疾不徐地摇头道出:"我也不知晓"
"但这是大人手把手亲自教导我的手法"
"他说,我的绣艺不错,定可以把伤口缝得很好看很好看的。"
虽禁不住担忧,却她也知晓事情的轻重之分。
斗大的眼泪,霎那间被她吞进腹里,残留一丝泪痕在面巾上。
微微颤抖的手,被她自持的克制住。
她等会得持镊着夹钩针,切不可如此失态。
"四师哥,可否再帮我取来另一支烛火,我有大用。"
苍术以手中之烛点亮另一冷烛。
梁予馥退出床榻边上,在缝合之前,她定然的看着烧火红的钩针,微微冷却,这才挪步细看正沁着血的伤患。
将钩针刺进卫矛的皮肉时,患处还不断的涌出血来。
赤色鲜红,犹如一场难以忘怀的梦境。
"见红入定,慎思过后,便放手大胆一行。持刀者犹如配虎符持令旗的将军,治伤开药便神似行军布局,在经扼喉关口之险,更不得有半点犹豫不决。全军上下的性命系于一人,患者的生死也系于一人。"
当时,他的眼神锐利且冷清,神似严师,更胜能判人生死的阎罗殿判官。
持针下的
皮肉,却鬼斧神工,有着绮丽艳魅之美。
"缝合时,皮肉间不得过于松弛,亦不能过于紧绷。针数也不得过多,伤及皮肉,也不得过少,导致缝合失效,知晓吗?"
"予馥记住了。"
梁予馥无心多想,只是依着记忆,一手以素长绷擦净鲜血,撒上药粉,再持铜镊子一针一针的把卫矛的伤口给缝上。
烛火燃腰未断,皮肉闭合的犹如两张被缝到一起的布料。
失控的鲜血总算被控制住了。
终于,她持刀剪,利落地剪下皮肉上的线。
这才终于大气不喘地出声,"好了。"
大功告成之际,苍术见了这犹如鬼斧神工之术的缝合术,惊叹地险些失了神,持烛火的手也颤抖到,得以左手去死握住持着灯台的右手,更是深深的松了口气。
梁予馥放下铜镊钩针,缓缓地离开床榻边上。
这才把全身的重量,都甩坐于黄花犁木罗汉椅上,她双手扶着椅背,全身缩在椅上歇着,双肩发抖,闭眼歇着双眼发酸的眼睛。
她差点,以为自己会头昏眼花地昏了过去。
见状,苍术这才颤颤巍巍地放下烛台。
他见小师妹浑身大汗淋漓地依坐在罗汉椅上,只晓让她一个小姑娘做这般骇人的事,想必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事,他从深怀中抽出折扇,小心翼翼的予她一丝清风,心中只直想,"师父的本事可非易事,师妹真不容易,难为她了!"
突如,门外的人影退开,轻敲了几下。
屋外的声音显见的是大师哥槐实,他俯身问:"小师妹,卫师傅身上的伤,你处理好了吗?我领了两位大夫过来给卫师傅看看腿伤。"
苍术想让小师妹多歇一会,便抢着去开门。
一见到人,也丝毫不顾忌有没有旁人,嘴中立即不停歇的直诉叨叨,"大师哥,小师妹可厉害了,我刚在旁边全程看了。"
梁予馥见来者除了大师哥,还有一位她有些眼熟的老道人,另一位竟是慈心的孙大夫。
她虽掩着面,可一见到孙大夫,便深怕会被孙大夫认出她是当日佯装小子的罗二,更怕又惹出什么事端。
因为心虚,她丝毫不敢直视,只得微微伏面,"大师哥,卫师傅胸口的伤已缝合清洗完毕,也上过药了,其余之事已超过师妹的能力所及,只能劳烦大师哥跟两位前辈替师妹收拾残局了。"
"师妹现下身上皆是腥血污秽,深怕冲撞两位长者前辈,小妹先行告退。"语毕,梁予馥,着急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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