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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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娘娘，这好像是殿下留下的。”锦觅接过那页信笺，上面润玉只写着今日要去太湖一趟，估计黄昏时分就能归来。又解释昨晚的事情，说他练功一时心急，伤到了手腕，怕她心急担忧才有所隐瞒云云。

  锦觅只看了一遍，便将它放下了，思索了一番，又拾起重仔仔细细地阅读。

  &1dquo;如果仅仅是这样，为何不直接和我说，非要留信解释呢。”锦觅自言自语，待整理好了衣裙，她手撑着床边，慢慢起身。

  &1dquo;雯皓，陪我去岐黄仙倌那里走一趟吧

  &1dquo;殿下的手腕上不过是小伤，不必拿药，休息几日就能好了。娘娘不用忧心。”

  锦觅向岐黄仙倌身后望去，恰好能看到那桌上两只茶盏，一盏已空，另一盏尚还冒着热气，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白来了。却仍不死心地询问那药方的事情。

  &1dquo;额&he11ip;&he11ip;”岐黄仙倌未料到锦觅居然还懂上几分药理，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搪塞道，&1dquo;娘娘身子已经大好，自然只需要吃一些滋补的药，养好身体便是。”

  &1dquo;那我的身子是如何大好的？”锦觅契而不舍地追问。

  &1dquo;娘娘吉人天相&he11ip;&he11ip;”岐黄仙倌已然出了一身的汗，锦觅却叹息一声，打断了他。

  &1dquo;仙倌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愿强人所难。”锦觅想了想，郑重地俯身朝他行了一礼，&1dquo;我和孩子多亏了仙倌照料，才拣回两条性命，锦觅再此谢过了。”

  &1dquo;其实，并非&he11ip;&he11ip;”岐黄仙倌慌乱地不行，却想说今早润玉的嘱咐，只能闭了嘴。锦觅点点头，告辞离去。

  锦觅自知从岐黄仙倌那里那里套不出什么话来，便明里暗里地试探润玉，更是几次假装熟睡，偷偷听他夜里的动静。却不想，润玉也似有了防备，再也不肯出一丝声响。有时看他眉头皱的死紧，却好像梦中也能约束自己一般，不肯再碰一下手腕，也不出一声哪怕细小的呻吟。

  锦觅无法，与他这样斗智斗勇了五六日，最终还是趁着夜晚，偷偷放了魇兽进来，想看看润玉到底做了什么梦，为何那般痛苦

  她竟不知，润玉是那般爱做梦的。

  若说她看到蓝色的所见梦境时，震惊心碎之余尚且还有些心思想要问上一句&1dquo;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抑或是&1dquo;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看完他一晚上所作的十几个所思梦境，她却什么也不想问了，也知道不必问了。

  那些梦境，都是埋在润玉心中，最深的恐惧。

  锦觅死死盯着最后的那个梦境，梦中自己牵着一个不过刚刚垂髫的小小女孩，二人却都是一身粗麻丧服，叩拜着身前的灵位，周围不知为何，竟人来人往，对她们母女二人指指点点，满脸的同情。

  下一刻，那些人竟一时间都散去了。锦觅行尸走肉般上前，抚摸着案台上的灵位，那上面的字分明是——

  &1dquo;娘亲，爹爹去哪了？”小女孩清脆地开口，仰起的小脸和锦觅眉眼如出一辙。见锦觅木然不语，只顾着擦拭那牌位，小女孩骤然哭闹起来，

  &1dquo;爹爹呢？！娘亲，呜呜呜，安宁要爹爹！”

  &1dquo;安宁不想做没有爹的孩子！”

  梦碎了，锦觅已是泪流满面，她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刺痛，疼得她蹲下身来，仅仅抓着心口的位置，过了好久，才望着地上渐渐散去的梦境，失声痛哭。

  润玉取了丹药匆匆赶回璇玑宫时，已经是子夜时分。

  寝殿就在眼前，他却缓了脚步，想着锦觅此时应该已经睡下了，那丹药明早再吃也是无妨，或者直接帮她化入体内&he11ip;&he11ip;

  正这样想着，突然衣角被什么东西挂住，润玉低头细看之时，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呜呜叫着，瞳孔深处有些细碎的光芒。

  润玉却并没有仔细去看，只轻轻伸了手指，抚摸着魇兽的额头，很是耐心地问他今日可有出去寻梦？可曾吃饱。

  魇兽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润玉笑着摇摇头，轻轻说了一句&1dquo;睡吧”，便抬腿向殿门走去，却现殿门竟是半开，他心中咯噔一下，脚步又快了几分，几乎小跑着进了寝殿，生怕又出了什么事情。

  &1dquo;觅儿，”润玉看到黑暗中静静坐在榻上的那个熟悉身影之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重提了上来，&1dquo;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没睡？”说着抬手便去探她的灵台，又去检查她与安宁融合在一起的真身。

  锦觅怔怔地望着蹲在她面前的身影，黑暗之中她看不太清润玉的面容，却能想象地到他此时面上的焦灼和忐忑，嘴角动了动，眼眶中一片温热。

  &1dquo;我无事，”此时润玉已确认她们母女无恙，起身坐在了她身边，只是用眼神试探着询问。锦觅勾勾嘴角，扬出一抹笑容来，&1dquo;只不过是想着事情，出神了，竟忘了时间。”

  &1dquo;想什么呢，”润玉急急地问，又忽然想起丹药的事，从怀中取出，像献宝一样拿给锦觅，&1dquo;先把药吃了，觅儿和我说说，刚才在出什么神，如何？”

  锦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匣中的丹药，持持不肯伸手，又抬头望着润玉，袖中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也传来一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