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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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老二跟你打仗，你跟我说不上，你自己乐意把兜里的钱往娘家划拉，那你就做好心理准备，能蛤住（拿捏）老二，让他给你们老黄家抗劳力，那是你的本事，老二自己乐意我也管不着。”

  “要是没那个本事，老二是跟你打仗还是离婚，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老秦家虽然有规矩，男人不兴打媳妇儿，但你不在我管地范围内。”

  “你当初因为我看不上你，就让你三哥哄着老二喝酒，喝醉了把人往炕上捞，老二明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因为不愿意我报官调查，私下跟你扯证，生米煮了熟饭。”

  “我干不出来磋磨不认同地儿媳妇的事情，但不认同就是不认同，老大他们哥几个，成年我就给单批了宅基地，单就老二地，我没给他，就连后来给盖的房子，那也是老头子地名下，你们现在就是住的我家，这就是我不认同你！”

  “所以，你现在要不赶紧滚，要不，我现在就能收回房子，你们两口子赶紧卷着铺盖，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秦母是个很典型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她也从来没想着对谁藏着掖着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对你怎么掏心掏肺都行，我要是厌恶你，那真是看一眼都嫌弃影响心情。

  将鸡处理好，秦村长走出来，先是对秦母道：“你这老婆子，跟个四六不懂的生什么气？赶紧看看，这鸡怎么炖，小童大夫呆会儿还得回去收拾屋子，明儿人还得上班呢。”

  秦母一拍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地道：“瞧我这猪脑子，光顾着跟她在这儿掰扯些没用的，一会儿老四他们回来，还得吃饭呢。”

  又问童飘云道：“小童啊，你有啥忌口没有？我们这块儿口重，你觉着上次做菜的咸淡儿怎么样？用不用做淡点儿？”

  童飘云摇摇头道：“大娘，上次做的就正好，我也没有什么忌口的，您不用顾忌我。”

  秦母一听，笑着道：“成，那我看着给你做，你先跟俺家你叔在院子里唠嗑，一会儿俺家你三嫂来了，你们都是有文化的，应该能唠到一起。”

  看童飘云点头了，她就让秦大嫂跟自己去灶上打下手，又进屋拿了瓜子出来让童飘云坐在院子里吃着，弄得童飘云挺不好意思的，但她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帮不上忙。

  等秦母去了灶间儿，秦父一边儿洗着手一边儿对门口脸色青白难看的黄桂香道：“老二家的，你这些年是怎么做的，谁也不是瞎子，你也别嫌我们不把你当一家人看，路都是你自己走的。”

  “你们家啥样，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你娘家教女有方，但凡嫁出去地女孩儿，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将婆家掏空了填补娘家，我们也不是啥大富大贵地人家，不能不防着。”

  “所以，当初老二跟你私下扯证，我就跟老二说了，你要是真的能一心朴实地跟老二过日子，等生了孩子之后，该给他的我们也差不了。”

  “但你做了啥你自己知道，老四在部队弄来的麦乳精，那是给他几个侄子侄女补身子的，结果腊梅他们姐弟连个味儿都没尝到，你就给你娘家送去了。”

  “你弟弟成亲，那是你爹娘的事儿，结果你为了给你弟弟凑彩礼，把家里的口粮都偷偷地卖了，差点儿把腊梅跟冬月给饿死了。”

  “你这样的儿媳妇，别说老婆子，就是我这个做公公地也容不下你，所以，老二跟你咋过我们不伸手，但老秦家的东西，你只要在一天，我们就不会撒手。”

  “行了，你该干啥干啥去吧，以后有事儿没事儿的，你都别往我这儿走，要是有正事儿，那就直接去村委会找妇女主任，咱们丁是丁、卯是卯。”

  黄桂香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爹，您这话就不对了，咋的，我嫁到你们家就是卖到你们家了？就不能跟娘家来往了？”

  “腊梅跟冬月两个丫头片子，咋就那么精贵，一点儿屈儿都不能受了？少吃点儿东西，少穿两间衣裳还能委屈死是咋的？”

  秦村长坐在井边儿的小马扎上，从腰间把烟袋锅子拎过来，装了烟丝儿点上抽了一口之后，这才又开口道：“谁也没说你不能跟你娘家来往，但亲戚往来也讲个度。”

  “你去村子里打听一下，哪家出嫁的媳妇把家里的口粮卖了给娘家兄弟凑彩礼地，谁家嫁出去的姐姐给弟弟拿五十块钱的礼钱？”

  “还有，别家怎么养孩子，我们老秦家管不着，但我们老秦家没有重男轻女一说，家里的孩子都得一视同仁，丫头小子都得一样养。”

  童飘云一点儿没觉得秦家老两口过分，对黄桂香怎么样，不说这人和人之间本来就讲究个缘分，就说人家也就是不喜欢就不搭理，这本来就没啥毛病。

  再说了，就黄桂香干的这事儿，童飘云都觉得秦家已经够仁义的了，她黄桂香要是把自己的那份儿口粮卖了填补娘家，那顶多说她一句傻x，这一家子的口粮可就过分了。

  尤其是，听这话的意思，黄桂香把家里的口粮卖了之后，不是从自己的嘴里省吃的，而是省自己的两个女儿地口粮，这就呵呵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样的人别说不配做母亲，那是连人都不配做，反倒是秦家老两口对家中男孩女孩的态度，叫童飘云高看了一眼，也对秦家更喜欢了一分。

  黄桂香知道自己的话不占理，但她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她向着自己的娘家不假，但她也不傻，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的离婚回了娘家，肯定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而且，可能还会被卖去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