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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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在笑。&rdo;霍决平静地陈述。席停云道：&ldo;没有。&rdo;霍决道：&ldo;你有。&rdo;席停云正在想借口蒙混过去，就听霍决道：&ldo;你这次是不是要说我头发太烫了？&rdo;平地风波（四）窗外大街传来乒乒乓乓声，由远而近。&ldo;抓住他们！&rdo;几个衙役叫嚷从街那头冲过来，他们前面，两名刀客飞快地在人群中穿梭。街上拥挤的人群虽然阻挡了衙役追赶的脚步，同时也拦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两拨很快从窗下掠过，直奔另一头。席停云轻轻关上窗道：&ldo;锁琴山庄很不平静。&rdo;霍决好似对外面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对着镜子摸了摸头发，&ldo;好像比以前低了。&rdo;席停云道：&ldo;因为你长高了。&rdo;霍决不吭声地站起来，走到席停云面前，用目光无声地比了比，然后控诉般地瞪了他一眼。席停云尴尬道：&ldo;不太明显。&rdo;霍决道：&ldo;你打算用谁的脸？&rdo;席停云想了想道：&ldo;王爷介不介意有一个我这样的跟班？&rdo;&ldo;……丑的不要。&rdo;席停云笑道：&ldo;幸好我会易容。&rdo;霍决斜了他一眼，&ldo;每个人的喜好是不同的。&rdo;&ldo;王爷喜欢大眼睛还是小眼睛？&rdo;&ldo;不大不小的。&rdo;&ldo;像王爷这样？&rdo;&ldo;像你这样。&rdo;&ldo;王爷怎么知道我的眼睛有多大？&rdo;&ldo;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多大？&rdo;……席停云苦笑道：&ldo;我认输。&rdo;霍决满足地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水，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席停云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ldo;我暂且回避。&rdo;&ldo;等等。&rdo;霍决皱了皱眉，端着茶杯慢吞吞地站起来，&ldo;我去外面等你。&rdo;席停云停下脚步，一脸受宠若惊道：&ldo;多谢王爷。&rdo;霍决路过他的身边时候，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ldo;不要露出令人讨厌的表情。&rdo;&ldo;……&rdo;一炷香时间过去。席停云从房间里出来，已成了一个外貌平平，毫不起眼的青年，只是身上的衣服是霍决手下准备的一件白色丝质长袍，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跟班穿的。他苦笑道：&ldo;能在王府手下做事，真是荣幸。&rdo;霍决道：&ldo;很好看。&rdo;&ldo;衣服还是脸？&rdo;霍决起身，抓着长枪顺着楼梯往下走，&ldo;身材。&rdo;仍是锁琴山庄。却有六部首领出门相迎。况照大笑着拍了拍霍决的肩膀，&ldo;阿决，你总算来了！舅舅看不到你，心里总是不踏实。&rdo;&ldo;王爷。&rdo;庞小大拱手行礼。颜初一、平主、赦僙和那飞龙跟着行礼。况照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ldo;这里是你娘的居所，就当自家，不必拘束。&rdo;杨雨稀突然上前一步，&ldo;王爷。&rdo;霍决道：&ldo;都免礼。&rdo;&ldo;谢王爷。&rdo;一片整齐的应答声。席停云看在眼里，疑在心头。当他是张三媳妇儿时，所见所闻明明是那飞龙受其他五部排挤，为何换了个身份，况照倒成了不合群的那一个？况照到底是修炼多年的狐狸，十分懂得如何为自己铺台阶，笑容不改道：&ldo;我准备了晚宴，好好替你接风洗尘！&rdo;&ldo;有劳舅舅。&rdo;霍决微微一笑。况照心底稍稍踏实。一行人进山庄。这次，况照将晚宴安排在假山边上，清风从池面刮来，微湿微凉。大圆桌，坐八个人绰绰有余。席停云站在霍决身后，执壶斟酒。觥筹交错，谈的都是风花雪月，好似假那飞龙从未出现，好似那味辛并未死，好似阿裘战书并没有射进锁琴山庄。散席后，况照特地将霍决安排在王妃住的露英阁，正好与他相邻。露英阁。朱漆新红，仿佛有人为了掩饰院落的破败而故意漆上去的。霍决走到门前，迟迟未动。&ldo;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rdo;席停云轻吟道，&ldo;王妃一定是一位超凡脱俗的绝世佳人。&rdo;他语气真挚，并无半分轻佻不敬之意。许久。霍决伸手推开门，&ldo;她是。&rdo;靠近门的角落放着两个架子，架子上各有一个碧玉托盘，托盘里各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纵是在见惯了皇宫里各种各样奇珍异宝的席停云也不禁眼睛一亮。霍决走到桌边，点亮灯笼。灯笼有八角，每个角上都挂着一串指甲盖大小的珍珠，颗颗圆润光滑。纸面上绘着美人图，身姿婀娜，翩若惊鸿。席停云依然留在门外，笑道：&ldo;请王爷早点歇息，小人告退。&rdo;霍决道：&ldo;等等。&rdo;席停云脚步一顿。霍决问道：&ldo;你睡哪里？&rdo;席停云道：&ldo;自然是下人房。&rdo;霍决指着外屋的小床道：&ldo;跟班睡这里。&rdo;席停云一怔道：&ldo;我怕污了王妃的闺房。&rdo;霍决道：&ldo;她不会介意。&rdo;席停云听他如此说，只好迈步进来。霍决转身进了内屋，半晌才道：&ldo;我要沐浴。&rdo;&ldo;是。&rdo;这些事对席停云来说都是做惯了的。当上大内总管之前，他什么样的脏活累活杂活都干过。即使被百变老怪收为徒弟也没有改变，直到他在十个学徒中成为唯一学成出师的衣钵传人。出了小院，就看到外面站了一排听候差遣的家丁，可见况照在霍决身上颇下心思，知道霍决不喜被人打扰，便让他们在外候命。席停云除吩咐他们烧水之外，还叮嘱他们煮些宵夜备着。做完这些一转头，就看到杨雨稀和赦僙朝这边走来。&ldo;杨总管，赦大人。&rdo;他行礼。杨雨稀身体微侧，笑呵呵道：&ldo;不敢当不敢当。&rdo;席停云抬头，发现赦僙正好奇地盯着他的脸猛看，不由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ldo;赦大人？&rdo;赦僙小声问杨雨稀道：&ldo;他真的是席停云？&rdo;杨雨稀道：&ldo;他跟着王爷，所以他是。&rdo;席停云：&ldo;……&rdo;或许霍决是对的，今时今日，他已经不需要伪装，因为再怎么伪装，他在别人眼中都是自己。赦僙啧啧道：&ldo;说实话，我昨晚还是将信将疑的哩！要不是看了假那飞龙的易容术，我真不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把自己任意妆扮成另外一个人。&rdo;席停云道：&ldo;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rdo;赦僙道：&ldo;哦？比如说？&rdo;席停云道：&ldo;至少婴儿，我是怎么都扮演不来的。&rdo;赦僙闻言大笑，&ldo;你比传言有趣得多，我喜欢你！&rdo;席停云愣了愣，就听杨雨稀问道：&ldo;王爷在屋里？&rdo;&ldo;是。&rdo;席停云正要引他们进去，就看到霍决已经出来了。&ldo;王爷！&rdo;赦僙笑道，&ldo;你这张脸顺眼多了。&rdo;霍决道：&ldo;你一点都不顺眼。&rdo;赦僙碰了一鼻子灰，只好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杨雨稀道：&ldo;王爷，我们屋里说。&rdo;&ldo;嗯。&rdo;说是进屋，进的却不是王妃的闺房，而是西厢一间客房。席停云点了灯，倒了茶，正要走，就被霍决拉住了。赦僙讶异地看着他们交缠的手，疑惑地看向杨雨稀。杨雨稀自然也看到了，却视若无睹，&ldo;王爷可知，那味辛的尸体被衙门带走没多久，就在街上被人劫走了。&rdo;霍决道：&ldo;哦。&rdo;赦僙道：&ldo;王爷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他们劫尸体做什么吗？会不会是，那个跟本不是那味辛，而是其他什么人？易容术既然这么神奇，在一层假皮再贴一张假皮也不是难事。&rdo;霍决和杨雨稀一起看席停云。席停云摇头道：&ldo;那人的确是那味辛。&rdo;易容大师都这么说，赦僙自然无话可说，&ldo;那是为何？难道这具尸体上还有别的古怪，不能叫人知道？&rdo;平地风波（五）杨雨稀问道：&ldo;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走？&rdo;霍决道：&ldo;静观其变。&rdo;杨雨稀和赦僙来之前积了不少话要说，但在席停云面前终究留了几分，闲聊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正好家丁送热水来，霍决回屋沐浴，席停云不便回房，便留在客房里。奔波忙碌一天，总算留了些时间与他细细思考。今日发生了三件事‐‐假那飞龙是那味辛，死了。阿裘下战书给况照，假的。那味辛尸体在半道，被劫。乍一看，第一件和第三件有所关联，第二件是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仔细思忖，锁琴山庄齐集南疆各大势力，旁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块地盘上造次。敢造次的，都是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