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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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点头道：&ldo;朕知你约是无聊了，无事时多与水浚水漪往一处走走。&rdo;水溶躬身道：&ldo;是，谢陛下。&rdo;却见水漪半扭过脸看着他，似是笑了一下。在园里走了半日，圣上传了御辇来回寝宫，也放几人回去自行用膳。出了园子角门，水漪后面喊住水溶道：&ldo;堂弟慢走，我有些话与你说。&rdo;水溶忙站着在旁，其余几人俱都走了，水漪才道：&ldo;既是父皇说了让你与我多再一处走走，今日这午饭不如就一同吃罢。&rdo;水溶躬身道：&ldo;若是堂兄不嫌弃，就请到我那边。&rdo;水漪跟着水溶到了他那里，也不客气自己坐了首位，还招呼水溶坐在自己身边，脸上亲切道：&ldo;咱们从小时不再入学堂读书起就再没一起吃过饭，几年竟都这么过去了。&rdo;水溶也道：&ldo;这几年里我进宫没那时多了。&rdo;水漪轻笑一声道：&ldo;进宫也是和我二哥一道玩耍，也想不起我来。&rdo;水溶摸不透他的意思，只陪笑道：&ldo;两位堂兄俱是一样，只太子年龄大些，我好跟着他学些人情世故。&rdo;水漪手托着脸道：&ldo;我二哥那人最是不懂人情世故了，你跟着他能学到什么？&rdo;水溶面上只得含笑听着。水漪见他不答，也只是笑着说：&ldo;我说的却不是了，若是二哥不懂人情世故，也不会拿捏着你的心思，来找你说那些话，隔绝你和那花自芳。&rdo;水溶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这四皇子竟从何处得知了此事，面色不变道：&ldo;堂兄怕是听了误传，以讹传讹了，我和花先生只是旧识，别的再无，哪里需太子隔绝。&rdo;水漪眯眼看他表情，没从那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有些无趣道：&ldo;你这脾气竟是怎么和我二哥玩到一处去的？真真没意思极了。&rdo;水溶笑道：&ldo;能得了太子青眼也是我自幼攒下的福气。&rdo;水漪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道：&ldo;只盼你是真觉得这是福气。&rdo;后面几日里，水漪闲时竟真常到水溶处闲谈，水溶只敷衍着，心中兀自惊疑，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不过水漪倒再未似起初那日一般明着挑动水溶与水汭的关系。这日冷子兴瞧着铺里东南角的柜子摆的不合适，非要挪到西边去，花自芳帮着他抬起，两人正挪动着，外面柳湘莲跑了进来，却是穿了件短身劲装，神色仓促，进来便道：&ldo;老冷，小花，我这时就走了，特来跟你们告个别。&rdo;花自芳和冷子兴把柜子扔在当地上，忙过来道：&ldo;怎这般匆忙，我们还等着给你践行。&rdo;柳湘莲道：&ldo;本也就是这几日了，偏昨日我做了件大事，今日提前些走，也为避祸。&rdo;原来昨日赖尚荣家摆酒席贺他捐官，偏薛蟠也在宾客其间。以前薛蟠就曾见过柳湘莲，因柳湘莲爱串戏且又生的貌美，薛蟠将他认作了优伶之辈，几次三番的来调戏他。昨天柳湘莲吃了些酒有些上头，一时意气，把薛蟠骗到城外暴揍了一顿，如今酒醒，记起打的似是有些重了，薛家必得来寻仇，便决定即刻就走。柳湘莲嘱咐两人道：&ldo;若是有人问起你们，你们就只管说我是为了避薛家才走的，其他一概不要说，即便是王爷问了，也只这般回答就是。&rdo;冷花两人应了，又商议着从柜里拿了些银钱出来给柳湘莲，柳湘莲本不欲受，冷子兴道：&ldo;你别嫌少，我和小花最是小气的，这是借给你让你在外面先用着的，来日必得还给我们。&rdo;柳湘莲知两人心意，也不再退却，只收了，拱拱手道：&ldo;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不拘时日多久，柳二郎总会回来，来日你我兄弟再痛饮一场！&rdo;说完头也不回的出门上了马，绝尘而去。花自芳站在门边看他远去，有些怅然。冷子兴拍拍他肩膀道：&ldo;小柳儿说了，不拘多久，总会回来的，你也莫要太伤感。&rdo;花自芳强笑道：&ldo;我也知他终会回来，可如今看他就这般走了，咱们四人，竟只剩下你我。&rdo;冷子兴道：&ldo;说的什么话，莫说小柳儿会回来，王爷至多过了夏天也就回来了。&rdo;花自芳心知以后和水溶不可能再如以前一般相处，却又无法和冷子兴说这事，只好点点头不再说话。水漪翻检着水汭屋里柜上的书，说道：&ldo;你这里竟是连一本好看的书都没有，你每天都看这些？&rdo;水溶道：&ldo;我才疏学浅，真正有学问有内涵的书我却读不了，让堂兄见笑了。&rdo;水漪抽了一本出来翻了两页道：&ldo;每页竟都有注脚，你可真是治学认真！&rdo;虽是夸赞之词，语气却满是调侃。水溶无奈笑道：&ldo;笨鸟宜先飞，若是我这般资质还不用功些，那还怎么得了。&rdo;水漪听他辞令，嘴角不屑撇撇，把书扔到一边，自己做到榻上道：&ldo;其实你和我二哥都算是学富五车，可我听说那花自芳不过识得几个字而已，连书都没好好读过，你们俩竟是怎么看上这个白丁的？&rdo;水溶没想到他居然还记着此事，只道：&ldo;太子对花先生缘何用情，我不清楚。至于我，我已说过了，我与花先生不过是相识罢了。&rdo;水漪嗤笑道：&ldo;你别糊弄我。你当我不知道吗，若只是相识，在热河行宫那晚走水时，你何必拼了性命跑进火海里救他出来？&rdo;水溶听他提起此事，有些恍然，那晚救火之中人手杂乱，他早该想到有心之人怕是早已知情，遂直言道：&ldo;我先时的确对花先生存了些非分之想，但如今得知太子对他用情颇深，我自问比不过他，已是甘愿放手了。&rdo;水漪冷笑一声道：&ldo;比不过他？除了太子的分位，你哪里比不过他？&rdo;水溶呆了呆道：&ldo;还请堂兄注意言辞。&rdo;水漪斜眼看他道：&ldo;注意言辞？我说的哪里出格？我二哥的确文武双全，可堂弟你就比他差了？你比他差的不过是父亲是谁。&rdo;水溶已是明白水漪意欲何为，不过是想借着花自芳之事挑唆自己对水汭生出些嫉恨意思，也不再与他兜圈子，只问道：&ldo;那堂兄以为，你和太子差在哪里？&rdo;水漪顿了顿道：&ldo;我与他差的，不过是母亲是谁。&rdo;第三十五回大观园探妹闻轶事太子府旁听知别情水漪的母亲卫妃本是宫女，后机缘巧合被圣上临幸，生水漪时难产而死，圣上念她产下皇子才追封为妃。卫妃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水汭的母亲简皇后相提并论。水溶无意提起此事，今见水漪竟说了这话，一时有些尴尬。水漪却转了话锋道：&ldo;说起热河那场火，你和二哥竟一直以为是我放的？&rdo;水溶肃容道：&ldo;堂兄若是没做过，还怕我们多想吗。&rdo;却听得水漪轻笑一声道：&ldo;并着前次二哥被人施了靥胜之术，你们也都算在我的头上，我倒是何其有幸，总替人背着这样谋害亲兄的黑锅！&rdo;水溶不知他忽主动提起此事是何用意，只瞅着他不说话。水漪也看着他，嘴角含着一丝轻蔑笑意道：&ldo;我若是真想动手，也必得惊天动地，这等下作手段我还瞧不上。&rdo;不知为何水溶竟是信了他几分，说道：&ldo;若不是你，我们却再想不出是谁。&rdo;水漪站起身扭了扭脖子，轻声道：&ldo;岂不知鹬蚌相争的典故吗？&rdo;自承德回来已有半月，前几日里水汭还使人来接花自芳到他别院或是安业街的宅子里温存一番，后面竟连着几日没见人影。花自芳本该轻松释然，却莫名有些忐忑。倪二领着贾芸来了一次，把上季省亲别墅那一桩的利钱结算给了花自芳。因贾芸听倪二说起花自芳的妹妹也在荣国府里当差，便说道：&ldo;过几日我要进园子里去一趟，花大哥要是想去瞧瞧妹妹，可与我一道去，只给那里婆子们一些吃酒耍钱的资费就可了。&rdo;花自芳听了自是意外之喜，忙应了自去准备不提。过了几日傍晚，贾芸果使人来说了明日进园子，让花自芳一早到街口等着。张氏又嘱咐了好些话让他转述给袭人，赶着他早早的睡了。第二日一早随着贾芸进了大观园，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无不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贾芸带了些得意道：&ldo;别看这园子大气，若是没有咱们尽心的采买照料那些花草，这里早秃的不能看了。&rdo;花自芳点头说道：&ldo;芸哥说的是。&rdo;贾芸让他在东南角的边门等着，自己到琏二奶奶那里去报账。不一会一个老婆子过来问道：&ldo;可是花大姑娘的哥哥？&rdo;花自芳忙道：&ldo;正是。大娘，这天气热的，这里几个钱与大娘拿去买些瓜果吃，还烦大娘帮着说一声去。&rdo;说着递了一串钱过去。那老婆子喜的眉开眼笑道：&ldo;花大姑娘向日里就是最心善的，看着他哥哥竟也是个好的。你且在这阴凉地等等，我这就进去告诉她。&rdo;等了约摸半柱香时间，听得脚步匆匆，花自芳忙肃容站好，却是袭人匆忙走了过来，一见花自芳便道：&ldo;我只当那嬷嬷糊弄我，哪里想到真的是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