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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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东只当没听见。卫斯明把手机掏出来翻开电话簿，又塞回兜里，&ldo;反正简西有男朋友，你要了号码也没用。&rdo;他就想看姚晨东着急的模样，可他失望了。姚晨东双手插在裤兜里，没再提电话的事，卫斯明反而急了，硬把翻到号码的手机扔给他。姚晨东看了一眼便记住了。卫斯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摩挲了几下，&ldo;我喜欢公平竞争。&rdo;&ldo;说什么呢。&rdo;姚晨东走在了前面。卫斯明追上前，&ldo;我前阵子听说你把你们局长介绍的女孩都给回绝了，怎么，还打算一直单身来着？&rdo;姚晨东神态自若，&ldo;不是，没遇着合适的。&rdo;&ldo;我这儿有个合适的，你见不见？我们局里新来一姑娘，嫩得跟葱花似的，特单纯可爱。&rdo;姚晨东失笑：&ldo;真有这么个你还会想到我吗？&rdo;&ldo;会，&rdo;卫斯明很认真地点头，&ldo;没遇到简西之前，我希望你能走出来，再见到她以后，我虽然不介意和你公平竞争，但少了你这样强劲的对手，总是好的。&rdo;姚晨东瞥了一眼卫斯明，像是确认他话里认真的意味，夜风微凉，他拢了拢衣领平静地说：&ldo;从没走进去过，又从哪里说要走出来？&rdo;这一头姚晨东百般掩饰情绪，另一头简西正在接受丁佳萱的逼问。&ldo;简西，你真有男朋友了？&rdo;丁佳萱半信半疑地问。简西不想再纠缠于这个问题，点了点头。&ldo;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几岁？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rdo;简西一个头两个大，她随意扯下的谎，没想到会惹来丁佳萱的好奇心。她只能轻轻拍拍她的肩，&ldo;还是先搞定工作，这事以后我再告诉你。&rdo;丁佳萱虽不情不愿，却也没办法。她眼珠子一转，扯了扯简西的衣袖，&ldo;帮我个忙好吗？&rdo;简西眼皮跳了跳，&ldo;什么？&rdo;&ldo;把那帅哥介绍我认识。&rdo;简西侧过身看她，&ldo;哪个？&rdo;&ldo;姚晨东。&rdo;简西垂下眼，仿佛旧事重现。姚采采又是一大早地跑来按门铃，姚晨东想自己真是作孽，得了个妹妹跟得了个女儿似的，隔三岔五地要给她解难为她分忧也就算了，什么事都要避到他这做哥哥的家里来。他就看不惯她躲男朋友如躲瘟神的样子，要知道，她宣布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可是恨不得要随他走天涯，天翻地覆，永不后悔。这才多久啊。姚采采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举手喊冤：&ldo;哥，我想了好久，我觉得是爸妈把我名字给取坏了，你想啊，采采，采花贼的采啊，我这命里注定了就是不停地采啊采的。&rdo;姚晨东无奈：&ldo;你没事还怪上名字了？那人家姓仇的不得跟天下人有仇啊？女孩子采什么花？对了，我说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把男人比喻成花？&rdo;&ldo;嗯，美男如花嘛。&rdo;姚采采理所当然地应，顿了顿，她狐疑地转过头来，&ldo;你们女孩子……我说哥，稀奇了啊，你最近有认识女孩子了么？&rdo;姚晨东很快否认：&ldo;没有。&rdo;做警察做得久了，撒谎都可以镇定如常。姚采采自然是在他脸上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她坐到姚晨东旁边很自然地往他身上一靠，说：&ldo;哥，有件事我得问问你，不过事先申明，这是妈让我问的。&rdo;&ldo;什么事。&rdo;&ldo;妈问你是不是同性恋。&rdo;姚晨东失笑出声，这问题也只有他老妈想得出，当然，也只有他妹妹敢在他面前问出口。&ldo;我要是那怎么办？&rdo;姚采采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ldo;我觉得没什么啦，不过妈妈说你要是的话，她就找人。&rdo;&ldo;找人干什么？&rdo;&ldo;阉了你啊，干脆让你做她的另一个女儿算了，也省得她老操心你嫁不出去。&rdo;&ldo;这是你想的吧？&rdo;姚采采笑笑算是默认，她突然语气一转，神色认真：&ldo;哥，爸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的担子也该放下了。老这么揪着自己的心过日子，累不累？&rdo;姚晨东双眸微微一颤，接着淡淡地回答：&ldo;过去的总会过去，该记得的也总会记得。&rdo;姚采采很快便对这种认真严肃的对话适应不下去了，&ldo;唉，那你就好好地忘记过去，展望未来吧。&rdo;姚晨东看着妹妹这副不正经的样子，无奈地笑笑：&ldo;我的未来，要是没有你，才值得展望呢！&rdo;姚采采鄙视地白他一眼，说道：&ldo;没有我？没有我恐怕你身边连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都没有了吧。我说哥哥，这么多年了，你要求就这么高，就没有一个姑娘入得了你的眼？&rdo;姚晨东像是被这问题问住了，良久才说：&ldo;就算有，我也不配拥有。&rdo;姚采采把手攀在他的肩上，很认真地研究他：&ldo;咦，这么说是有了，谁啊？还会让我哥觉得配不上，不会还是那个……&rdo;姚晨东没等她说完，便迅速把她的手挪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ldo;奥黛丽&iddot;赫本。&rdo;姚采采小声骂了句粗口：&ldo;这也是难度系数太大的对象了吧？您老胃口真刁。&rdo;&ldo;好了，我不跟你贫嘴了，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只有一点，不要吵我睡觉，我晚上还要去接班蹲点。&rdo;&ldo;又蹲点啊？我说你就不能换个工种么？&rdo;姚采采的话最后全数被姚晨东关在门外，他听见了，但是他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姚晨东保持盯着手机屏幕的动作已经一整个下午了，引得其他同事窃窃私语，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中午的时候姚晨东收到简西发来的短信，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想要和他见个面。姚晨东原本以为同简西的再次相遇也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没想到简西会主动约他。说不清此时的心情，有些意外，也有几分的喜悦。约好了时间，姚晨东下班后还特意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匆匆赶赴约会地点。简西下班晚，所以姚晨东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他对着橱窗整理了下衣服领带和头发，才走进茶餐厅，年近三十的他竟像个十七八岁的青涩小伙一样紧张，令他哭笑不得。果然还是到早了，姚晨东在心底叹气。他不想去得晚让简西觉得他傲慢难以接近，又不想提前太多时间搞得他好像特别重视，所以卡在约好的时间，但似乎只是他自己在纠结。迟到果然是女人的天性。简西拽着丁佳萱踉跄出了地铁口，丁佳萱喊着：&ldo;简西，你松手，你让我再补个妆。&rdo;&ldo;你在办公室补过三次妆，刚在地铁洗手间又补了一次，你还想怎么样？&rdo;&ldo;我只想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他看。&rdo;丁佳萱答得理直气壮。简西把手腕举到丁佳萱面前，&ldo;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迟到的话他对你的印象肯定大打折扣。&rdo;丁佳萱急得跳脚，&ldo;那怎么办？&rdo;&ldo;所以请丁大小姐你抓紧点，走路快一点。&rdo;&ldo;我穿着高跟鞋，怎么走得快嘛。&rdo;丁佳萱今天是豁出去了，她个子比较娇小，为了能配得上一米八五的姚晨东，穿了双跟足有十厘米的鞋，这一路地铁挤过来，实在苦不堪言。简西明白她所花费的心思，叹口气，放慢步伐。突然又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看着丁佳萱，&ldo;佳萱，我还要再提醒你一次，三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有女朋友的。&rdo;&ldo;放心吧，我会了解清楚的，我可是很有原则的，绝不做小三。&rdo;丁佳萱极认真地说。简西微微一笑，&ldo;那走吧。&rdo;姚晨东几乎在隔着窗户看到简西以及丁佳萱时就冷下了脸，他自嘲地一笑，虽然他没有天真到以为简西约他是为了谈情说爱，但好歹也是朋友间的叙旧，却原来另有目的。他紧皱眉头，想现在就离开，不给简西留任何情面，到底下不了狠心。丁佳萱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墙角的姚晨东，她悄悄说：&ldo;在那里。&rdo;简西眯了眯眼，姚晨东仿佛脸色不太好看。&ldo;嗨。&rdo;丁佳萱迫不及待地打招呼。&ldo;坐吧。&rdo;姚晨东憋半天才出声。丁佳萱无师自通地坐到姚晨东身边，简西一个人落座对面。简西讨好道：&ldo;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rdo;姚晨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简西以为他当真为了迟到的事气恼，对着丁佳萱吐了吐舌头。姚晨东拿起菜单，本来想丢给简西的，临时改主意递给了身旁的丁佳萱。丁佳萱颇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菜上来以后，姚晨东一改之前的冷淡，殷勤地帮丁佳萱夹菜，柔声问她爱吃哪个不爱吃哪个，一见她橙汁喝完，立刻帮她倒满。而丁佳萱也很享受被照顾的这个过程。简西埋头苦吃，努力把自己当作隐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