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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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志进了家门就悠悠地在房子里打转，顾淮宁替两人泡好茶之后坐进沙里一言不，倒是二叔顾长明，目光四处看过一遍之后，带着笑意落在他身上。

  &1dquo;还真弄得像那么一回事儿，这回可把你妈给气个够呛了。”

  顾淮宁笑了笑，还没开口，巡视完毕落了座的顾老爷子就哼了一声，&1dquo;这小子从小到大可没把我们这两大活人多放在眼里。他妈气得够呛也没辙。”

  顾淮宁略沉吟，觉得这话头还是不接得好，转头看向自家二叔，&1dquo;老张是什么时候过世的，为什么不讣告？”

  &1dquo;他自己要求的，葬礼也很简单的，没搞多大排场就直接火化了。”二叔顿了顿，想起最后那qíng形脸上浮现出一丝惋惜，&1dquo;他最后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想必是不愿意让别人都看到。”

  这个老张。顾淮宁忍不住苦笑。

  老爷子听了也皱皱眉头，&1dquo;这个人我听说过，79年的兵，当时就是分到我们团，还一块儿上过中越战场，他腿上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如今竟然会严重成这样？”

  顾淮宁没听过这一段儿，缓缓一笑，&1dquo;爸您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老张那时候还是个小兵。”

  顾长志叹息一声，&1dquo;我带过许多小兵，可是这个不一样。他那腿伤，是为了救我才落下的，说起来，还是我亏欠他的。把他丢给你二叔，没想到给弄成了这样。”

  顾长明惭愧一笑，&1dquo;现在人来了，淮宁就替我多担待着点儿，别让人受委屈了。他那个闺女，今年该上初二了，让部队上的人多跑跑，给联系一个差不多的初中。”

  &1dquo;好。”

  顾老爷子看他淡定的模样，心里一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1dquo;这段日子梁和怎么样？你妈在那边也是天天念叨。”

  顾淮宁淡然一笑，&1dquo;托您的福。”

  语罢顾长明就先笑了出来，&1dquo;淮宁你估计还不知道，当初你妈难产，死活不愿意剖腹产，怕有影响。最后还是你爸大手一挥，把你妈推进了手术室。那可算是九死一生了，也难怪你妈疼你疼到骨子里。”

  老爷子哼了一声，&1dquo;我看你这段日子是松懈了，不然不会让人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

  老爷子提及此事时顾淮宁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而后表qíng恢复如初，&1dquo;这件事qíng我自己会处理，在此之前二叔也帮着压一下，算是帮侄儿的忙了。”

  顾长明点点头，算是答应。

  ——

  部队里安排给林然母女的房子在二楼，团职房，面积很大。东西还没有全部运过来，只有营房科给安排的一些家具，所以看起来有些空。

  梁和弯身放下行李箱，一抬头的时候看见林然胳膊上的黑纱，微微愣了一下。林然看见了笑了笑，将老张的照片从包里拿了出来，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桌子上，&1dquo;老张去世了，想来你应该是不认得的。”

  梁和动了动嘴唇，末了只说了一句，&1dquo;嫂子，节哀顺变。”

  林然揉了揉gan涩的眼睛，&1dquo;没事儿了，他刚过世那阵子我眼泪都流gan了，现在早哭不出来了。部队把一切给安排的好好的，也算是依靠。这人啊，在伤心的时候有了依靠，也就能往下走了。”

  梁和听她这么说，宽慰地笑了笑。这句话她是深有体会的，外婆过世之后，如若不是某人的支撑，她恐怕还要再彷徨神伤一阵子才能振作，外婆的丧事也不可能料理的那么gan脆利索。

  老张有一个女儿张欣，今年十三岁，要上初二了，天xing活泼可爱，与老张聚少离多，丧亲之痛没有大人那么深刻，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后就跑过来偎在母亲的身边，向梁和软语道：&1dquo;顾叔叔还是那么帅啊，阿姨你是怎么收了顾叔叔的？”

  话音刚落头上就吃了一个毛栗子，小姑娘撅起嘴巴不满地看着母亲，林然斜了她一眼，&1dquo;没大没小，快把东西收收好。”

  梁和忍俊不禁，赶忙弯身帮着一起收拾行李。倒是张欣小姑娘，鼓着包子脸站在原地不肯动弹，&1dquo;本来就是嘛。”说着眼光一亮，跑到梁和身边，&1dquo;阿姨，你知道在我心目中，顾叔叔什么时候最帅么？”

  梁和囧，不知道该说些啥。

  小姑娘见梁和不说话，咯咯地笑了，&1dquo;我告诉你吧，那时候我跟我妈一起来部队探亲，正好碰到部队里休两天假，于是乎，就有很多家属也来探亲，更加于是乎，能住招待所的住招待所了，不行的就在外面找宾馆住了，有士兵晚上也就夜不归宿了。”

  梁和笑笑，继续听她说

  &1dquo;老爸跟顾叔叔三令五申也不管用，于是顾叔叔就话了，想要夜不归宿的都把结婚证给我压这儿，否则就是违纪！”小姑娘描述地很传神，两眼放光，&1dquo;咯咯咯，那气场，瞬间就将我秒杀了！”

  梁和忍不住又囧了，这个姑娘才十五岁吧，怎么说话也是一串一串的，而且毫无顾忌，颇似二哥家里那个小祸害，小崽子顾珈铭。看得出来林然也很头疼，原本脸上那点儿yīn霾也让这小妮子给冲没了，无奈地伸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