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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间,黄仲博在家中再次大开家宴,为即将离去的墨璨送行。
席间,黄仲博举起杯,对墨璨道:“原本黄某,想留公子多住一些时日,没成想仅留了一日,公子便要匆匆离去。这令黄某十分的不舍,但公子去意已决,那黄某就预祝公子一路平安。”
墨璨举杯对碰,开口道:“黄公之盛情,令晚辈深感暖意,来日方长,以后得闲,定当再次讨饶,干········”
墨璨说完,二人纷纷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家生赶紧给墨璨的杯中,再次斟满。
黄玲缓缓起身,面带不舍的也举起了杯,娇声开口道:“公子的搭救之恩,玲儿尚未报答,实属让玲儿心中生愧。明日公子便离去,玲儿敬公子一杯水酒,还望公子莫要推脱。”
说完,黄玲单手掩面,将酒水一饮而尽。墨璨见状,赶忙以同礼还之。
黄玲放下酒杯后,从身旁侍女手上的托盘中,接过了一个包袱。倩影微晃,来到墨璨的身边,托着包袱,开口道:“原本,玲儿想着,为公子多置办一些合身的衣物。公子急于离去,时间也太过匆忙,只能临时差人,置办了几件成衣,胡乱应对,想来着实有些拿不出手。”
墨璨站起身,双手抱拳,对着黄玲施礼致谢道:“如此已是令在下万分感激了,多谢小姐馈赠,这份心意,在下收下了。”
墨璨的衣物的确不多,除了身上穿的一身粗衣麻衫外,就只剩下了包袱里的一件,以做替换之用。
黄玲所赠,正是他如今所需。当下也就没在推辞,伸手给接了过去。
一个递包袱,一个接包袱。不经意间,一大一小,一粗一细的手掌,就碰触到了一起。
墨璨还好,赶紧接过包袱后,一触即分。可黄玲却在那一触之下,犹如百爪挠心般,泛起了层层涟漪。
在之后的整个席间,黄玲是止不住的偷看眼前的青年公子,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不舍。救命之恩,本就打动了这颗少女之心,再加上墨璨生的相貌堂堂,和谈吐不凡的举止、作派。仅一日之功,就让黄玲尝到了何为,一见倾心。
席间,除了黄玲的心中不停的翻腾外,还有一人,那就是妹妹黄琪。黄琪的年龄比姐姐小两岁,也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前一日,在那万般的危机下,墨璨勇斗众歹的英勇之姿,早已是彻底将这位少女的心,给掳了去。
黄琪知道自已姐姐,也对这位鬼公子有意。本想着,若是二人能成,自已也就将那份情愫,深埋于心中。但当她得知后者要走,这位黄家的二小姐,可就慌了神。她与姐姐黄玲的性格,截然相反。
黄玲是大家闺秀形,虽没达到琴棋书画样样通的地步,却也是受过名师调教、随着娘亲苦练过针织、持家的贤内助。
黄玲会的这些,黄琪也学,也通,但她却是内敛后的跳脱型。这般年龄,也正是鬼主意频发的时候。
墨璨要走,聪明的黄琪,立刻就察觉出,自已的姐姐与这位鬼公子,很有可能就此擦肩而过。有了这样的想法,黄琪深埋心里的那份情愫,就再也压不住了。
在席间,虽然也对墨璨频频敬酒,但在酒宴进行到一半时,假借身体不适,就急匆匆的告罪离去了。
黄仲博一心为墨璨送行,自家小女子身子不适,也就没去理会。嘱咐了两句好生歇息,就继续与墨璨对饮闲谈。
黄玲的心思,如今全都沉浸在,心仪之人即将离去的难耐中。对于妹妹的异样,她也没留心。可常言道,娘是儿心“贼”。自已的女儿什么样,身为娘亲的,自然是最为清楚。黄琪的突然反常,称身子不舒服提前离去。黄夫人蔡氏,可就留了心。但她没在席间贵客面前,显露出半分。
这场家宴,从天擦黑,一直喝到了亥时。墨璨白天在外用过餐点了,并不是像前一天空腹喝酒般。
所以这顿酒对他来说,刚刚好。散席之后,在家生的陪同下,回到了房间休息。
家生临走前,对墨璨道:“公子,侧院已为公子备好了马车,一应吃食用度,车中均已备齐,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在吩咐,我立刻去办。”
吃着喝着,到头来还拿着。这让墨璨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连连摆手道:“如此已是甚好,甚好啊!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去睡吧,明日一早,练过功后,我便自行离去,就不在惊动黄公啦!”
家生闻言后,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公子早生歇息,随后就离去了。关上房门,墨璨的酒意,这时候有些微微上涌,吹了油灯仰躺于软床之上,不多时,均匀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黄仲博,今夜也没少喝。被大娘子蔡氏扶回内宅,伺候自家官人休息后。始终心里不放心的蔡氏,重新更衣,悄悄退出了房间。对着门外侍候的侍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掩好房门,莲步轻移的向着小女子黄琪的院中走去。
身为持家娘子,到自已女子院中,自然不会引起什么恐慌。蔡氏临近屋前,小声的对黄琪的侍女开口问道:“二姑娘如何了?”
侍女开口回道:“从酒宴退下后,就回了房,说身子不适,不许我等靠近。”
蔡氏闻言,立刻狐疑的哦了一声,对着侍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裙摆微提,慢步就贴近了房门。先是侧耳倾听了些许房中的动静,未发现异常后,慢慢的就将房门,给推开了。
开门的动静极小,如不是刻意去听的话,根本察觉不出。屋内的油灯点着,这表示自家小女子并没有休息。蔡氏绕过圆桌,直奔卧房。探头一看之下,蔡氏愣住了。
见自家女子,正闷头趴在桌案上,提笔写着什么。蔡氏脚步轻抬,迈步来到女子的身后,探身看去········
“你要离家而去?·······”蔡氏看清黄琪居然是在写辞书时,不由得惊呼出了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把聚精会神写书信的黄琪,吓了一跳。第一时间遮挡住桌上的丝绢,惊慌的扭头看着自已的娘亲,连连摇头,急忙开口否认道:“没·····没有,孩儿······孩儿只是在练字······”
蔡氏哪会相信,这般慌乱之下的诓骗。抬手搬开黄琪的手肘,将写了一半的丝绢,抢夺在手,然后细细的一看,随后皱着眉,看向了满脸慌乱的黄琪,拎着丝绢,开口质问道:“还说不是?那你告诉娘,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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