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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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么？&rdo;我头也不抬，&ldo;你放心，余庆王这件事本来就是秦敛和南朝先皇早就想解决的案子。他两日后的结果必定是认供，秦敛到时候一定会抄家严惩，田欣茹如果聪明，也许会上吊自杀，如果她不够聪明，秦敛也会罗织出一堆罪名让她认罪。秦楚休妻是肯定的。很快你就要嫁过去了，我再不给你准备嫁妆就晚了。&rdo;阿寂又低低地唤了一声：&ldo;公主。&rdo;我抬起头看她。&ldo;公主是为了让我过去监视秦楚么？&rdo;&ldo;秦楚有什么好监视的？&rdo;我把手卷放下，&ldo;他不过是一个无实权的逍遥王爷而已。&rdo;&ldo;那公主一定要把我嫁出去是为什么？&rdo;&ldo;我不是说过么？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一定不能亏待你。秦楚爱慕你，又是个王爷，算是个不错的人选。你不相信我的话？&rdo;阿寂垂着眉，面无表情：&ldo;公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我嫁过去？现在是非常时候，稍微一个差错就会全盘皆输。&rdo;&ldo;我有分寸。&rdo;&ldo;公主来南朝时只带了我一个，我若是去了禄王府，公主一个人在宫里必定无依无靠。&rdo;我托着下巴看着她：&ldo;那你自己说说，来南朝之后，你都帮我做过些什么？你身为第一侍卫，可曾帮我挡过刀，杀过人？我被赵佑仪撞到假山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谣言无休无止的时候，你又可曾堵住过悠悠之口？在这里，两个人和一个人是一样的。&rdo;阿寂良久不言语，过了一会儿低声说：&ldo;公主到时候若是需要易容出宫，总得有人扮成公主留在宫中。&rdo;这回换我良久没有说出话，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ldo;那你就当嫁过去是在帮我监视秦楚吧。&rdo;&ldo;公主……&rdo;&ldo;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说实话？&rdo;我把毛笔在雪白的纸张上重重划下一撇一捺，撕成一条条抓在手中慢慢收拢，&ldo;父皇既让我来，就没有想过我有机会再回去。你呆在宫中也只不过是多死一人而已。&rdo;当天晚上掌灯时分，我躺在美人榻上阖着眼，脑海中全是恍惚的两年多前。画面里一直有一双莹润细腻的手轻轻抚动琴弦，而一人倚在旁边的琉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手里的点鼓。落纱帐被风吹得轻柔飘荡，窗子外面的美人蕉盛开得大朵大朵。我半醒半寐间，眼睛忽然被人轻轻盖住。来人的掌心微凉，凑过来的鼻息却是温热，拂过我脸颊时引起一阵阵战栗，紧接着便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ldo;你在做什么梦？还皱着眉？&rdo;我仍是闭着眼，小声说：&ldo;我想苏启了……&rdo;不远处的漏壶激出一滴水声，秦敛松开手，在一边的软榻上撩了衣摆坐下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ldo;你哥哥快要大婚了。&rdo;我歪着头瞧着他，目光缠在他的脸上，一寸寸停留反复：&ldo;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和哥哥很像。&rdo;&ldo;后来呢？&rdo;&ldo;又不像了。&rdo;他微微弯了弯唇，拿过桌案上一个苹果放在手里摩挲，片刻后又放下，而后突然腾空将我抱过去，安置在腿上。他的手指在我唇边一抹，嘴角划过清水一样的笑容：&ldo;你哥哥的福气可是比我好多了。&rdo;我看看他，说：&ldo;那可不一定……&rdo;&ldo;怎么不一定。&rdo;他微微歪了头，手指开始绕上我的脖颈，一粒一粒解扣子，嘴唇熨帖上去，唇齿间溢出的话含糊不清，&ldo;最起码苏国太子妃大婚的时候就不会来葵水。&rdo;&ldo;……&rdo;老夫子当初在不得不教我&ldo;抵死缠绵&rdo;一词的时候，躲避着我的眼神告知我，它的意思是指一种抵抗死亡的纠缠。而我那时年纪还小，尚且存有一丝知无不言竹筒倒豆子的炫耀心理，凡是学会一个自认为生僻的词眼，此后几天里必定会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地在日常对话中提到。然而抵死缠绵这个词在苏国宫中着实难以遣词造句，一直到苏国军队远征凯旋而归，而一位将军为箭矢所伤，流血不止行将死亡的时候，我才有机会跑到苏启面前，洋洋得意地造句道：&ldo;周将军在c黄榻上抵死缠绵，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好将军。&rdo;下一刻苏启嘴里的茶就全数喷了出来，把他那把上好崭新的折扇濡湿大半。待宫女收拾干净退下去，他才在我孜孜以求的眼神底下清咳了两声，道貌岸然地道：&ldo;妹妹，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rdo;